“……”
孩子发疯老不好,多半是惯的。
瞿朗松开梁言,揪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提,把人掼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冷声道:“说清楚,说不清楚就别下船,留在海里喂鱼算了。”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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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的嘴很难撬。
但他不说,瞿朗也能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中咂摸出点意思来,说出口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我资助你是为了对你做什么?”
梁言没入地毯纹理中的视线闪烁了一下,还是不吭声。
瞿朗:“……”
那看来真是这样想的了。
瞿朗这些年打交道的不全是他看得上的人,会对梁言说这种恶心话的大有人在,光这么一会儿他脑子里就过了两三个。
青春期的小孩子很容易被带偏,周围打着资助旗号行包养之实的事确有不少,梁言……
瞿朗的火气涨到半截,都变做无奈的叹息。
没想到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给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
他捏了下山根,心累道:“梁言,不管你是听谁说了什么,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资助你,只是因为我有钱,不喜欢有心又有天赋的人浪费自己的才能。你不是我资助的第一个人,也不是唯一一个——”
远的不提,他在柳城的击剑俱乐部里就有好几个和梁言情况差不多的小孩子。只不过梁言是学钢琴的,和他们住不到一起。
怕说的不够透,瞿朗又真情实感地补充:“——说得近一点,你是我弟弟,远一点,差不多算是我的员工。我这人不吃窝边草,既不喜欢办公室恋情,也不喜欢比我小的,以前现在以后都是。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安心心弹你的钢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
梁言像被打了一耳光,红热在瞿朗耐心迁就却疏远无比的语气中褪去,露出了苍白的底色。
瞿朗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凉意针似的自毛孔中渗出,扎得梁言浑身上下阵阵火辣,他分不清自己是冷还是热,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像是摇摇欲坠的高塔。
梁言的自尊心很强,说到这个程度,应该已经把所有误会解开,也把那些不该冒出来的苗头都按死了。
“行了,”瞿朗道,“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
“你资助我,”梁言突然抬头,面上犹带着一丝强撑的固执,问道,“是因为周叙白?”
“……”瞿朗第一次见梁言,先在他身上看到周叙白的影子,然后才注意他的才华。
所以,“算是。”
梁言按在沙发边缘的手骤然收紧。
瞿朗看时间:“船十点靠港,还能睡六个小时,回去吧。”
他退后让出路来。
梁言没动。
苍白褪色之后,新一轮的红热海潮般上涌。
他像一叶孤舟,在滔天的浪头里飘摇,原本他还有后盾,但他刚才亲手把那堵高墙推倒了,只剩他一人茕茕孑立,面对足以将他倾覆的巨浪——就像他家里刚出事时那样。
瞿朗也与当初单臂压在门框打着呵欠的青年别无二致——一样地喜欢清爽散漫的氛围,把轻盈柔软、不甚成熟但无伤大雅的一面留给身边的人,而可能刺伤人的决断、冷酷与坚持从来都被他掩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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