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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周叙白是在跟他开玩笑,里面装的其实是别的东西。

瞿朗不着边际地想着,探出手,抓住了剑袋边缘垂坠着的拉链。

心咚咚跳,每一下都喧嚣灌耳,瞿朗不知道它跳个什么劲儿,手指用力。

拉链歪斜着往旁边挪动了几厘米,窄窄的口子在剑袋侧沿张开。

怎么这么涩?生锈了吗?

瞿朗专心看拉链的漆面,漆面光滑完整,是崭新的,然后他意识到,不是拉链紧涩,而是他的手腕酸软,他以为自己在用力,实际上只是轻轻扯了一下。

手指没来由地一抖,拉链从食指与拇指之间掉落,瞿朗睐向自己微微打颤的右腕,片刻后,无甚表情地换上左手,利落地把拉链拉开,不停顿地往上一推,一把亮银色的佩剑露了出来。

黑色马克笔的痕迹让瞿朗有一瞬间以为这把佩剑是他曾经丢掉的那一把,但护手盘外侧的签名簇新,没有一款马克笔的字迹能在九年间毫不褪色。

见瞿朗久久注视着阿尔多·纳迪的签名,周叙白说道:“联系到他费了点时间,不然可以早点回来。”

瞿朗在他说话时抬眼,很快又像是被牵引着落回佩剑上,右手下意识地往前伸,但才有动作就马上停住。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好笑,瞿朗真的笑起来,左手合上剑袋,对周叙白说:“谢谢。我很喜欢。”

周叙白注视着他,问:“不试试看吗?”

瞿朗摇头:“不了。”

他并不是毫无波动地就接受了自己再也无法打比赛的。

瞿娴去世之后没多久,他背着冯欣去过一趟附近的击剑馆。他在那里泡了一下午,一次又一次因为突然脱力握不住剑柄被人打飞手里的佩剑。

他的对手起初看他架势摆得漂亮,想跟他切磋切磋,没想到他是个只会花架子的菜鸟,本来想嘲讽他几句,走近却见面罩下那张脸神色不对,怕惹上事端,嘀咕着倒霉快速远离了他所在的剑道。

那天他是走回家的。晚上他做了噩梦被惊醒,在床上呆坐很久。第二天冯欣在陈列室找到他,发现他就靠在窗边发呆,平时被放在陈列柜里被他宝贝得不行的十几把佩剑全被折弯,与布满划痕奖牌和断裂了的奖杯一起,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瞿朗对自己是有些狠的。

他迅速清空了自己周围与击剑有关的所有东西,不留一点念想。

不能上场的剑与废铁无异,九年间他过手的佩剑、重剑还有花剑不计其数,但没有一把真的属于他。

瞿朗知道周叙白不会有讽刺或者玩笑的意思,但送这种东西给他……只能是白费心力。

“不喜欢吗?”周叙白问。

“还好。”瞿朗淡淡地答。

周叙白把佩剑从剑袋取出,递给瞿朗。

瞿朗定定看他几秒,确定他是认真的,妥协地抬起左手摊开。

周叙白把剑袋放到一旁,捞起瞿朗的右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搭过剑柄,然后修长的手指包上去,强迫他牢牢将佩剑握在了手里。

刹那间有无数画面在瞿朗面前闪回,从下颏滴落的汗水、裁判呆板的指令、鞋跟擦过剑道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他像是被火舌舔舐,甩手想要挣脱,但周叙白的手握得太紧,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变红,像是大雨天被淋成了落汤鸡又倒霉地摔进了泥坑,好容易忍着满身伤痛和污泥爬起来,却看到喜欢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狼狈的自己。

无地自容,窘迫至极。

“瞿朗,瞿朗……”周叙白低头找到瞿朗紧咬着的嘴唇吻上去,拍他的背一遍遍地安抚,等到瞿朗松开牙关,很轻地抿过他几乎被咬破的下唇,抬抬瞿朗握着剑的右手,才往下说道:“瞿朗,我想了很久要送你什么礼物,但好像什么都不合适,只有它能配得上你。”

瞿朗低垂着头,神经性地颤动了一下,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佩剑剑尖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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