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济州放下酒杯举手投降:“不管他是黄净之还是白桦,我都……”他注意到顾西恩冷漠的不屑一顾的眼神,同样的表情不久前在黄净之脸上也出现过,相似到令他恍惚,嗓子眼蓦地发紧,未说完的话哽在那里,只能苦涩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才继续道:“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懂什么是真心,什么叫喜欢,又或许是我太吝啬了,总觉得自己的喜欢比别人的更加贵重,简直太荒谬了不是吗?感情哪有什么贵贱之分呢,迟来的真心才是廉价,要走很多很多路才能回到最初……但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真感人。”顾西恩听完这一番肺腑之言毫不动容,只朝远处努了下嘴:“可惜他听不到。”
“听不到最好。”李济州却道:“嘴上功夫没用,我会付诸于行动。”
“嗯哼。”顾西恩耸了下肩,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济州眸色幽暗,“知道。”
“不,”顾西恩目光投向舞池中央:“你往那儿看,看见那个穿香槟色礼服裙正在和净之共舞的女孩了吗,她爷爷是外交部的,母家这边是纺织业大亨,家世显赫自身能力也出众,跟净之可谓门当户对,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不像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这才是黄氏集团未来继承人应该共度一生的伴侣。”
李济州呼吸沉了沉,陡然间变得急促,他张了张嘴,露出被刺痛的表情:“……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也没有办法。”顾西恩胳膊支在玻璃圆台上,两指摁着杯脚轻轻晃了晃,盯着挂壁的酒液缓缓道:“你见过黄董,他远比传统意义上的父亲更加严苛,净之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被当做他的接班人来培养的,这件事板上钉钉没得商量,跑去娱乐圈玩几年是净之拼尽全力做出的最后抗争,现在他妥协了,认命了,因为黄董生了病,没多少时间让他再任性了。”
李济州愣怔数秒,顾西恩的话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震撼,却并未让他生出一丝一毫的退意,他沉声坚定道:“做接班人和是否要隐瞒性向结婚是两码事,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随便找个无辜的女孩子葬送掉别人的一生。”
“你好天真啊弟弟。”顾西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了笑:“你到底是不是出生豪门,商业联姻这种事还需要我跟你科普吗,名存实亡的婚姻背后多的是利益纠葛,哦对了,到那时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做他的地下情人。”
李济州终于露出一丝被激怒的神色,但又很快消弭,“我不跟你说。”他因为咬紧后槽牙而下颚线紧绷,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你的想法,不是黄净之的。”
话虽如此,李济州还是因为顾西恩的一番话心情糟糕透顶,他撇开视线看回舞池方向,像个濒临溺水之人寻求他的浮木般寻觅着黄净之的身影,却目光一凛。
黄净之不见了,刚刚和他共舞的那个香槟色礼服裙女孩坐在茶歇区沙发上正跟小姐妹聊天。
李济州闪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舞池,此刻正值一支舞毕,圆形舞池中央的人潮散去,侍者举着托盘穿梭其中,险些与疾步而来的李济州撞上,胆战心惊地说了句抱歉先生,话音还未落,对方已经走远。
“打扰了,冒昧问一下——”一道阴影罩下,香槟色礼服裙女孩和玩伴同时抬头,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英俊面孔冲击得愣了愣。
“黄净之去哪儿了?”
女孩指向楼梯附近的侧门:“他刚刚从那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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