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你跟我来这一套?”
李济州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不以为然地笑了:“兵不厌诈,是大哥你太掉以轻心。”
李熵容朝副驾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无一人,“黄净之呢?”
“我藏起来了。”
李熵容自然是不信的,目光扫到堂弟的脸,挑眉问:“脸上是什么?”
“猫挠的。”
“德行。”
李济州推开车门走下来,钥匙抛还给他,却并未急着走,单手插兜下巴一抬:“烟给我一根。”
“你自己没有?”
“没带。”
徐徐夜风拂面,李济州接过李熵容递来的烟跟打火机,叼在嘴里拢手点燃,深抿一口吐出,修长指节夹着烟,衬衫马甲包裹住上半身的精悍肌肉,更显肩宽腰窄腿长,西装外套也不知丢去了哪里。同样的高鼻深目轮廓立体,兄弟俩却一个内敛深沉,一个随性倜傥,气质截然不同。
“大哥,你还记得咱俩那个约定吗?”
李熵容往嘴边递烟的动作一顿,意外又深刻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那年李济州大学刚毕业,gap year期间按惯例是要去家族企业实习一阵子的,当时也是在李家家宴上,几位长辈问起他的想法,李济州却断然拒绝了李老爷子提出的让他去深远航运实习的安排,被追问原因,他耸肩散漫地说,不想浪费大好的一年青春时光,已经约了几个朋友准备去周游世界,过些天就出发。
这样的回答自然免不了被老爷子怒骂毫无上进心,连带着李闻廷也遭殃。
说起来李家年轻这一辈的人里面,最有望接手家族企业的,老大家的李熵容算一个,再往下轮,老二家的女儿醉心科研不问凡尘俗事,老三家的几年前跟父母闹翻出国,迄今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老四家的最胸无大志,早早就结了婚,如今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最后剩下李济州。
李闻廷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因为是李老爷子跟二老婆生的,老来子最得宠,连带着李济州也很受重视,所幸他并未遗传父亲的绣花枕头懦弱无能,更像母亲方凝。老爷子的想法是有些偏心的,更倾向于培养李济州接手家族企业,这样等他百年以后,幺子李闻廷也能得到儿子的庇护。
晚上兄弟俩在老爷子的酒窖里碰头,李济州直接把内心想法向李熵容袒露,他说兄弟阋墙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李家这一代人身上,深远航运未来就是李家长孙李熵容的,这件事毋庸置疑。
“大哥,我不会跟你争,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放心好了。”
彼此李济州才刚二十岁出头,他说这话时候酒杯倾过来跟李熵容碰了碰,嘴角噙着笑,眼神坦荡而笃定。
李熵容又怎会不知道,他如果想争,凭借自身实力和老爷子的支持,未必争不到,不过是难度系数大一点,再把深远航运搞成像如今的方申集团一样内部派系丛生乌烟瘴气,这是兄弟俩谁都不愿看到的,所以李济州主动退出,转而跑去蹚方家的浑水。
李熵容不无触动,当即与他定了个君子之约,那就是不争。
就像一条河流隔出两块领地里的老虎,分而治之互不影响,但突然有天从外面闯进来一只漂亮的美洲豹,两只丛林之王都虎视眈眈地想要降服他,但美洲豹不会等他们决一胜负之后自投罗网选择向谁俯首,他只是路过,随时都可能离开。
李熵容道:“所以,你想用这个约定让我主动放弃?”
“不,”李济州抱臂掸烟灰,以退为进:“感情又不是做生意,我让你放弃你就会放弃了?而且说好了公平竞争,我拿这个压你,未免太胜之不武。”
兄弟俩棋逢对手,都不是吃素的,李熵容索性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确实。再者选择权既不在你,也不在我,而是在净之那里,他很有可能谁都不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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