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住了嘴,想到了什么,神色昏暗。
这个与他有弑母之仇的人,已经五年没现过身了,藏在乌兰巴尔部里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乌兰巴尔放着巴特尔这样的利器不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海日古感到可疑,“他征战的岁月比我都要久,如今却是说不现身就不现身,在乌兰巴尔里待了五年之久。”
男子话音卡住,过了两瞬他看向少年,怀疑说:“不会死了吧?”
“死了更好。”勃律压抑着年少时那段痛苦的回忆,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绞着衣衫片,浑身仿若用了极大的力气绷紧肌肉和神经,面容狠厉到似是要咬碎了后牙般。
“死了更好。”他冷嗤着重复一遍,“死了草原上就少了一个对手,死了我阿娜就能瞑目了。”
海日古揪心地瞧着他,重重叹口气。
小殿下的阿娜死在乌兰巴尔部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谁都拔不得。
两人之间寂静了良久,久到脚前篝火的热度都弱了几分。这时,少年才重新低声开口:“表兄,前去调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海日古答:“听说这人很多年前是在奴隶帐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大殿下帐内服侍了。由于时间太长,且身份又低微,平日什么都不说,无法引人注目,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何时从何处被抓来的,又是何时去伺候大殿下的。”
勃律忙不迭扭头,紧紧盯着海日古。他怒火中烧地拧着嗓音:“一个知道他底细的都没有?”
海日古面色难看的对上他的视线。
勃律当即感到好笑:“那大哥呢?”
“大殿下被大可汗禁在帐内,此时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且不说现在,就算他平日里心情好的时候,怕是也根本不会记得一个侍仆的名字和样貌。”
勃律深深呼出口气,仿佛将积压在胸腔里的怒火和怨火全吐了出去。他环顾四周一圈,再次问:“穆格勒部里就没有和他走的近的?”
“没有。”海日古一顿,想到了什么:“不过听有人说,有个人数年前和此人亲近过一段时间,但早就死了。”
“怎么死的?”
“是被大殿下打死的。”
这下,少年是真的被气笑了:“所以这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穆格勒里待了这么多年?”
海日古拧眉,照旧答不上来。
勃律见他说不上来,心道罢了。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神色里不断翻卷着一些往事,仅他所知的穆格勒数年光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那五年前……”他将将开口便猛然顿住,似是这个时间点很难轻易道出。小殿下面上骤然浮上一丝惘然,艰涩地闭了闭眼。
“……五年前两部交锋的时候,那十几个结伴从乌兰巴尔部逃难来的人呢?有调查吗?”
“都查过了,有八个这些年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死了,剩下的几个都老老实实在奴隶帐里待着,听到这件事一个比一个害怕。”海日古提到这件事也比较顾虑,他锁住勃律的神色,生怕再揪出不该回想的往昔。
小殿下很快恢复如初,眼底上一刻快要倒流的逝波生生戛然。他咒骂道:“那可真就是见了鬼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通报:“殿下,那人醒了。”
勃律闻音迅疾回首,下一瞬抬脚便和海日古回到了牢帐内。
帐内阴冷,掺和着浓烈的血腥味。牢中用铁链层层吊着一个将死的人,好似在喘着的是最后一口气。他整个身形都被铁链捆着,悬在半空中,似是坠着一颗破烂的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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