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晃得他头晕眼花,直往上犯恶心,整个人都是散架的。
他斜斜靠在车壁上,等身边的阿木尔先出去,不一会儿,就见外面伸进来一只胳膊,要把他扶下去。
勃律盯着那条胳膊想了想,直到下面的人探上来一个脑袋,他这才起身,伸手抓着胳膊慢吞吞地下到地上。
“还非得我请你下来?”车旁,比他们早些时月到达上京城的必勒格扶着勃律的胳膊,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也不知是不是在揶揄他。
勃律懒着性子不想理会,站在地上把怀里的手炉往身上揽了揽。他眼睛顺着客栈门扫了眼里面的大堂,哈出口冷气问:“就是这?”
一旁,比必勒格进京还要早的额尔敦塔娜身着中原服饰,挽着中原发髻。到底是草原女子的身架,乍眼看上去就和中原女子不一样,且气度不凡。
她小声说:“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公子放心住下就好。”
勃律点点头,瞟眼跟在女子身边的中原男人,末了装模做样地朝必勒格抬了抬眼,轻轻扬了扬音调,像是在回他方才的话般,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进,调侃道:“兄长,请吧。”
这两声叫的让必勒格脸青一阵白一阵,浑身不自在。他还没开口骂回去,男子就觉自己样子已经做足了,于是看也不看,转身大步径直迈进了客栈。
必勒格在后面臭着脸,问阿木尔:“他这几月都这么阴阳怪气?”
阿木尔打着哈哈干笑两声:“许是凉州的天太冷了,惹得他心情不好。”
必勒格脸色依旧难看,盯着勃律的背影跟在最后走进客栈。
店小二见一帮人呼啦啦的走进来,刚要堆着笑脸上前迎,眼睛一转看到了额尔敦塔娜身边的男人,立即变了脸色,不动声色地换了手势改了将要脱口的话音,把几人往楼上预留的上房请。
勃律跟在小二身后走得飞快,恨不得直接飞上二楼似的。他三两步就蹬上楼梯,还不待小二把房门完全推开,自己就闪身挤了进去,紧接着大力关上,让跟在后面想要一起进来的阿木尔碰了一鼻子灰。
男人在屋外愣了愣,推了推没推动。他小心翼翼拍了拍门板,向里面道:“公子,你身子不舒服吗?”
里面隔了一息传来闷闷的回话:“别来扰我,我要休息了。”
阿木尔无奈,看了眼身后几个人,再次向屋内试探着开口:“那先吃饭?”
这次,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额尔敦塔娜看不下去,也加进来好声劝道:“奔波一路,公子总要先吃口饭。”
屋内拖着长音,扬扬传来懒懒的嗓音:“不吃。”
几人面面相觑,心想看来一时半会儿这门是铁定开不了了。他们对屋内的人委实没办法,阿木尔和符燚只好先往隔壁放了行囊,之后下到大堂,几人点一桌菜吃起来。
勃律自打进去后就没再出来,直至月圆落下,客栈闭了店,大堂没了人,他也没出过屋子半步。
阿木尔自打吃完饭后就一直留意着勃律的那间屋子,可是许久都未曾从里面传出声响。他担心人出了事儿,又担心人活要面子,宁愿饿着也不出来,于是他端着食案来到房门口,重新敲响门板。
敲了三下,里面无人应声。阿木尔眼皮一跳,立刻要踹门闯进去。他本来以为这次也无用功,怎料腿一蹬猛一用力,两扇门“咣当”一声撞在了两边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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