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屋门,往敞开着的屋子慢腾腾走去。
“师父,那人又来了,在外面等着呢。”竹苓站在屋门口向里面喊。只见屋中摇椅上躺着一个穿着花哨的男人,头发半散,半点郎中的样子都没有。
男人鼻哼一声,眼睛都不睁,话音从里面慢悠悠传出来:“那就让他等着吧。”
竹苓嫌弃地多看了他两眼,觉得被她关在门外的这人和他朋友都坚持不懈了好几日,求医心切的很,说不准当真是什么疑难杂症,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说:“师父,你当真不看看啊?他们这些人连续都来好几日了,早上还来了呢,挺不容易的。”
里头的人不说话,嗓音却细小地哼哼悠悠,钻进竹苓的耳中,也不知带着摇椅的晃劲在哼些什么。
少女接着说:“你以前不是天天嚷嚷着要救天下人?这般仁心大义,怎么外面那人抬了一箱子银两来求医,你就不治了呢。”
这话说完,竹苓明显听到许言卿的嗓音断了一小节,不过很快又续上。
“那一箱子可够我们吃一年的了……还能给多给你买几件花衣裳。”少女嘀嘀咕咕,声音却不小,定能听到那神医的耳朵里。
许言卿颇为不耐烦地睁开一双眼睛:“我突然悟了还不行吗?这天下这么大,我怎么救的过来?说的我真跟个菩萨似的。”他没好气坐起身,“你个小丫头,你怎么就知道吃?我让你碾的药你碾好没?明天我还要去城外施济。”
“没呢,这就继续去碾。”竹苓冲他吐吐舌头,转身一溜烟跑回院门,打开半个身子的缝隙,无奈地冲外面的人挥挥手:“你回去吧,我师父午睡呢,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午睡。”
“午睡?”祁牧安看着再次冒出来的少女,偏头疑惑地望了望日头,淡道:“这都未时末了。”
竹苓凝噎,顶着一头用干药草作发饰的脑袋,使劲晃了晃摇了摇:“真的在午睡,他睡死了,怎么都喊不起来,你要不等他醒了再来。”
纪峥听后,附耳小声怨道:“将军,这明摆着是不见我们啊!”
祁牧安轻轻摇了摇头,对少女道:“多谢姑娘相告,不过我还是在这等等吧。”
竹苓皱起眉,作势就要关门:“罢了罢了,你想等就等吧。”
少女眼疾手快地把门合上,生怕他们撞门进来似的,利落上了门闩后,脚步声隔着门越来越远,轻快地离开了。
祁牧安站在台阶下,心里叹口气。
“将军,他太瞧不起我们了。”纪峥不服气,“他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我们为公子请人请了好几次了,他竟是一次都不见,比皇帝都尊贵。”
祁牧安轻声道:“罢了,说不准神医当真有这个习惯,我们就等等吧。”
纪峥一听,嘟囔起来:“也是,这种人通常都奇怪的很。”
祁牧安又面向院门站了一会儿,对身边人说:“我要很久才能回去,勃律在府上该烦闷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和我一起等着,我一个人就行。”
纪峥不愿意:“将军,府中有苏俞照顾公子呢,再说了还有十一皇子给公子解闷。我若先回去,公子问起来我不好交代啊。”
祁牧安垂眸思忖片刻,再叹一口,默许了。
可是他们直到等到日落,都没见眼前的屋门再次打开。祁牧安动了动站了许久已经僵硬的身子,便知今日是等不到了。
他面露疲倦,望眼紧闭的小院木门,最终伴着昏色招呼人回府。
几个时辰前,在他出府时,勃律正津津有味读着看了几日都没看完的话本子,越看越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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