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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莹莹点缀在半空,随着微风摇头晃脑。

勃律失神地望着,半响问身后:“几天了?”

婢女照例回答:“回公子,已经过去一月了。”

勃律在心里细细捻着数。

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一卷卷铺天盖地的军报涌进皇宫,跟着这些军报一起回来的,是他断断续续从各个人的嘴里听到的一些西北的战况,还有几封从西北送来注着祁牧安字样的书信。

双方在荆城外较劲,打的难舍难分,暂且谁也没从对方的手里逃到好处,东越的两座池城仍旧艰难屹立在疆土之上……他们在西北打了几天几夜,亦或是前行压敌多少,又被逼后撤多少,这些他都是陆续从旁人口中或是祁牧安的书信里得知的。

虽然自己手中的信纸上字里行间都写着让他莫担忧,可他身处祁府却仍能从常衡发闲中时常对他唠嗑的嘴里听出宫中胤承帝的躁急。

渐渐的,勃律开始顾虑。拉锯战并不好打,相比草原的兵马而言,东越要弱势些许,不然也不至于早些年在他手中打得那般吃力。

他一度想书信一封关于破解穆格勒和乌兰巴尔兵马的对策给祁牧安,可顿了几次到底没有落笔。

只有碰上这种事,他才尤生出挫败和自卑。

祁牧安身在西北,对面就是想要破城的敌军,对战事的熟悉比他一个深居在上京城府宅里的废人,要多的多。

再者,他已经三年未和哈尔巴拉及符燚那些人打过交道了,就如元胤说的那样,在和阿隼重逢之前,他清醒地逃避所有事,对天下战况不闻不问,如今对抗所能用出来的也几乎都是同哈尔巴拉打了数场的老法子,他不敢自以为是的给祁牧安出谋划策,混淆他的判断。

于是他叫人收拾好笔墨砚台,日日反复读着祁牧安送回的书信,以此来安心。

元胤再次来找他的时候,是晓春初五。年轻皇帝的面色明显变得阴冷,还浮着躁意,眉宇间掩着疲惫。

勃律静静瞅了他须臾,心下默道——此仗打的并不顺利。

他张张嘴,想问问是何情况了,可嘴还没张开,喉咙一滚,话却又先行吞了回去。之后他便倚着不动,等对方先开口。

元胤这回是一个人进的府,不顾阻拦直径来到勃律面前,没注意到青年微小的动作,直言了当地质问:

“你当真不和朕合作?”

勃律照旧不为所动:“皇帝,这话你每隔十日就叫常衡来问上一问,还真是不死心。”

元胤不恼,被呛了一句只意味不明地笑出一嗓。看他仍不松口,没坐几息就离开了,前脚踏出去时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颇为胸有成竹。

他说:“你会改变主意的。”

起初勃律还对他这番话感到荒诞,然而过了没两日,他心里是愈发的心悸,时常不安无助,就像坠入了无法掌控的窒息中。

他忽地就记起了元胤那日临走时说的话,想起已经几日未收到西北送来的信。他越发心慌,心里忖测能让元胤这般笃定他会后悔,莫不是西北出了事?

他开始期盼着每个走过眼前的人在下刻会给他带来新的音讯,怎料却等来了一个如何都意想不到的人。

元毅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勃律盯了他好久才诧异回神,瞧清楚来人真的不是胤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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