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先是把竹苓惊醒,小丫头匆匆披着外衫而来,打开屋门先撞见少年那张爬着妖纹的笑容,愣是生生把她的瞌睡吓退。
“你师父呢?”少年抬眼越过少女,往屋中望了一圈。
竹苓瞧着这个比自己年岁要小一点的少年,可耳中听到的却是不似这年岁的语调,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扭扭脖子,点了点屋中某个位置,示意许言卿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竹苓才注意到少年今日并不是孑然一人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紫袍。
竹苓吓得直往下咽,飞快落下眼睫把人让进来。
此刻许言卿已经听到声音走来,他在看到踏进来的那道黑影时眼底先是闪过诧异,而等那人出声,第一个字音蹦出来的时候,他的面色当即冷下去,有些惧意也有些薄怒。
紫袍衣露出来的眼睛把屋子打量了一遍,继而慢吞吞落在许言卿身上。他好像认识神医一样,眼神泛着凉意,好像并不乐意见到此人。
双方径直站立等了数息,紫袍才先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有胆量进谷,我竟还能在这见到你。”
令人惊讶的是,紫袍被遮起来的身姿高挑,露出的眉宇眼睛锐利,没有一丝柔情,还以为罩住的会是个男人,谁知开口传出的嗓音却是一道清冷带有威严的女声。
许言卿的面色难看至极,他恶狠狠瞪着一旁笑得若无其事的少年,没想到这半大小子真把这毒妇给请来了。
当年他闯谷就是这女人把他挂在苗谷的杆子上晒太阳,姓白的被逐出谷也是这女人下的令,现今看起来几年不见倒是愈发活得逍遥。
女子没得到许言卿的回话,这次彻底转过身直视这个曾经擅自闯进苗域被她差点下毒致死的男人,轻启唇冷声道:“你为什么还没死?”
许言卿回嘲:“你个老巫婆都没死,干什么叫我先死?”
紫袍不说话,转头往屋里走了几步,离榻隔了有五六步远时停驻下来。她淡淡瞟着榻上气息微弱的人,又描摹了下露出来的肌肤上爬满的青色脉纹,侧首问一旁的小少年:“这就是白泽夕死了也要留下的祸害?”
苗疆圣子笑着点点头,笑意未达眼底。
紫袍得应转回来,再次看了片刻,直把守在榻前几日不敢轻易阖眼的阿木尔看到濒临冒火,她才终于有了反应。
女人皱皱眉:“草原人?”
她轻呵:“草原人千里迢迢来我苗谷寻解药,真有意思。”
阿木尔还没答话,许言卿倒先坐不住,冷声嘲讽:“要不是姓白的,我也不至于回你这破地方遭虫子咬。”
紫袍默声离开榻边:“按理来说,白泽夕已不是我谷中人,他下的毒你们不应该找来苗疆。”
阿木尔听明白她这是不愿意给他们拿出许言卿口中那条在解药中作关键用处的蛇,当下怒气冲冲站起身,呵道:“可人怎么说都是从你们这出去的,这毒也是你们这里的!”
紫袍闻声望向阿木尔,听后静了一个呼吸,道:“确实。”她又朝外走了几步,话却拐了意思:“让我苗谷的毒流落在外危害世人,也有我的原因,此事我赔不是。”
阿木尔张开的嘴重新闭上,有些摸不准这苗谷里的人到底什么意思。
许言卿的眼睛跟着紫袍女人从左移到右,最后看着她站定在自己面前。
“想要见圣蛇,可以。”女人掩在纱下的红唇吐出一句话,“但话至此,我此番是为苗谷着想,此等毒白泽夕若已经散出江湖,之后被有心之人利用,于我苗谷大不利。”
她的眼瞳好似蛇孔,锋芒直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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