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结盟没有这么多繁琐那么多担心的事儿,换个信物的而已,不结就刀子打到你结。”勃律看他道,“所以我不太理解你在担心什么——和我说说?”
祁牧安嗫着唇,犹豫着没说出来。东越的事儿和勃律本就没关系,他怕这句话说出来,平白给勃律增添烦恼和负担。
勃律对上祁牧安转过来又要躲避的眼睛,开口一语道明:“你为什么会担心结盟书出事?”
祁牧安顿住,回过眼睛静静注释了会儿青年浅淡的眸子,看得久了,一直躁乱的心忽地平静下来。
他舔了下嘴唇,轻轻开口:“段筠告诉我,朝中有人不支持这次结盟。”
“一群蠢货。”勃律嗤之以鼻,“所以你在担心这一路上有他们自己人从中作梗?就像当初我从上京出来,有人拦路一样?”
“对。”祁牧安道。
“但我们现在已经平安入凉州了,马上就要到我的地盘上,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抢东西。”勃律宽慰他,“今夜一过,我们明早城门一开就入草原,在小叶铁铊部休整两日,我让人备好东西,便即刻出发前往大漠。”
勃律无论怎么说,都始终见祁牧安还是揪着一张脸,再也看不过去,胳膊一伸,猝不及防地捏上人的脸颊。
祁牧安顿时愣住,跟着勃律掐在自己脸上的手转动头,半个身子都往勃律那边马上倒。
他惊愕地瞅着青年,下刻就见青年招呼都不打就把一张饼塞进他嘴里,拍拍他的脸说:“你放心,我不会让这张结盟书被抢了去。而且有我在,这盟他大漠必须结。”
祁牧安瞪圆了眼睛,咬着饼把脸从他的爪子里抽出来,怎么都没想到勃律的手变得愈发不老实了。
勃律在旁边隐忍着眼中带笑,祁牧安一脸怨念地快速把饼塞进嘴里嚼尽咽下。
他们接下来并没有再走太久,勃律就指着前面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街巷说:“到了,前面就是。”
这声音传到了后方的马车里。许言卿一听要到下榻的地方了,大手一撩掀开车帘看出去,迎着暗蒙的天色打量了一眼四周没挂几盏夜灯的街巷,越看越不对劲,立刻吵起来。
“这是哪啊?这哪有客栈!”
符燚掏掏耳朵:“我们今夜不睡客栈,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不住客栈?”许言卿叫道,“喂,我说你们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我没开口说住上乘客栈就算了,你好歹给我整块明亮干净能睡人的地儿吧!”
他半截身子露出车厢,伸出食指挥一圈周围,边点边喊:“你看看,你们看看,黑咕隆咚的,这地儿鬼都不来!”
元毅看笑话不嫌事儿大,靠着车壁呵呵一笑,弯起眼眉对许言卿说:“这你可就说错了,这鬼啊,就喜欢黑灯瞎火地出来。”
许言卿啧了一声,回头看他:“你嚷嚷什么?让你嚷嚷了吗?”
元毅闭上嘴,降下唇角,往车壁上缩了缩。他看着许言卿瞪完他后又探出身子和外面的人吵闹,试图出银子让他去住这城里最好的客栈酒楼。
元毅撇撇嘴,侧首看眼车里睡得正香的竹菱,心道这师徒俩真是世间奇才,她师父都吵成那样了,她还能在车里睡得香。
然而许言卿这番闹腾并没有效果,他们还是在勃律之前住过的小院前停下了马车。阿木尔带着许言卿和睡眼朦胧的竹菱、还有元毅先行燃灯进去,待里面全部的烛火点燃明亮后,他出来在院门上挂行灯。
刚把灯挂好,就听里面人开始叫嚷:“这地方这么脏,都没人收拾吗?怎么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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