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暗骂:“李玄度那个疯子,这是摸准了宿城于朕心中之重,算准了在这时候朕会心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元毅站在下面保持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这个与他同年岁的皇兄在当年仅存的兄弟之中确实是登基帝位的不二人选。元胤注定了是个明君,是个能关乎子民之重的明君,宿城几百年前就是东越的城池,却因为前朝战败割给了大庆多年,元胤登基后一直在想方设法将这座城收回来,然而却在半途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他们东越的东西被人随手丢给了外人,换谁都会义愤填膺,攘袂切齿。
可东越这位即位时长并不长久的新君与执政多年的大庆太子相比,的确还要落后一步之遥。
元胤筋疲力尽地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二人之间沉默许久后他仿佛才恍然想起这殿中还站着一个人。他微微半睁开眼,看着难得会笔直站在殿中央等他开口的元毅,轻叹出一气,对他挥挥手:
“行了,说多了现在也无用,此行辛苦你了,快回府休息吧。”
元毅不做多说,颔首拱礼:“臣弟告退。”
待湘王退下后,胤承帝仍独自一人坐在殿中,就连中官都没让人进来伺候。他仰面靠在椅背上,就在呼吸渐沉的时候,他又唰地睁开双眼,盯着房梁上的彩色图案许久,坐直身子,扬声把中官叫进来,让人半夜传召说不定已经在府上睡得香沉的常衡。
日升,上京城城门大开,城中照旧熙熙攘攘,似乎宫中得到的消息还未传出来,百姓们仍旧像和往常一样,只不过这回却是笼罩在虚假的祥和下。
城外四人日夜赶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了上京城,在城外停下马蹄。他们几人下了马,刚要朝着城门处正在一一盘查的官兵走去时,突得侧方传来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们。
祁牧安扭头去看,发现城外的木棚下坐着一个熟人。
“常将军。”
常衡见到他们又是激动又是焦急,两三步小跑过来,迫切道:“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不是说和湘王差不了多少吗?怎得我在城外等你们等了有快两日了。”
祁牧安对此感到好奇:“常将军为何要在这儿等我们?”
“陛下的意思。我若不出来,你们现在这上京都进不去。”常衡朝城门口努努嘴,示意他们去看盘查仔细的官兵。
“这是怎么了?”勃律皱眉开口。
常衡闻声看向勃律,见他站的挺立,全然不是离开上京时那副病殃的模样,便心道看来他这是把身子治好了。但他没在这时候闲谈一些没用的,而是看看四周,凑近他们,低声对祁牧安的话解释了一句:“近日不太平。”
四个人齐齐看向他。
“这事儿想来不久后也瞒不住,索性便告诉你们。”常衡说,“宿城被大庆让给了草原兵,那城以前是东越的城池,陛下因这件事难眠至今。这件事现在还没在朝外传开,如若传开了,生怕这关节头有人会趁势作乱,所以现在要早做戒备。”
勃律略一点头:“这件事儿我们知道。”
常衡只愣了一瞬,迅速思索之后就想明白了:“也是,是我多言了,这种事你一定知道的比我还要早些。”
祁牧安注视着城门处的情势,问:“现在东越什么情况?”
“朝中嚷嚷好几日了。”常衡叹口气,“陛下被他们吵得偏头痛,就连太傅都缓解不了。”
这话说的倒是怪异,惹得祁牧安和勃律纷纷朝他瞥了一眼,眼色意味不明。
常衡解释完后不再多说,看向勃律说:“勃律王子,陛下说结盟书在你手上,让我见到你后即刻带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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