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但一路走来脚后一连串的都是从他身上滑落的血水。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嗓,舔舔嘴唇,却舔到了大片雨水。
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不徐不缓的脚步声。
此时已经是宵禁的时刻,街道上不应该有人出没。勃律垂着面容,在击打的雨声中静静辨认了一息,刚想疑惑着眯眼,缓慢转过身望去瞧是谁,却不知为何浑身上下一阵颤栗,很快心脏剧烈收缩。
他猝然睁大双目,呼吸一窒,双手开始不停颤抖,险些握不稳刀子。他错愕地注视着发抖的手,努力让自己收紧五指,牢牢把佩刀攥在手心中。
这时候,他感觉身上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凉——不是被雨水浸透的寒冷,是令他恐惧的刺骨冰寒。这股寒气在他身体里乱窜,钻着他的骨头,一个劲儿地往里面钻,细密针扎地疼股股从骨缝里传出来,遍布全身,疼的他难以站稳,又给他一种躁动难安的错觉。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身体里的东西,不停地想要破出来一样。
勃律一点点弓起背脊,强撑着自己站在地上不跪下去。他捂上冰寒疼痛的手臂,驱逐不了体内的寒气和刺痛,又想去捂另一条胳膊,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处在雨中慌乱的万分狼狈。
就是这个感觉——这个感觉,令他无比畏怯。
他曾经在这个痛苦的折磨下苦苦挣扎了三年——三年时间一次比一次生不如死。
为何——为何还会——
霎那间,勃律想起了许言卿的话,想起许言卿曾说过,若是碰见母蛊之人,他身体里的子蛊依旧能在催动下苏醒。
是谁?
来人是谁?
勃律眼前被雨水和夜色的昏沉模糊了许久,才渐渐地瞧清朝他踏来的身影。待那人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的时候,勃律惊愕地不住喘息,脚跟来不及多想,立刻往后一退,手上的刀子便从刀鞘中脱出被他执在了胸前,颤着指向来人。
他猩红着眼睛嘶吼着:“哈尔巴拉——”
男子停在了离勃律三步远的地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勃律的反应。他眼睛慢悠悠地把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遍,就像是野兽舔遍猎物的全身一样。
“那个太子说的没错,在这里果真能遇上你,小勃律。”
勃律重重喘息,从一丝光亮中他看到了哈尔巴拉暴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有几条明显的熟悉脉络,就像是他身上之前毒发时攀延全身的纹路。
他的头脑从未像这刻十分清醒过,瞪着面前人吼道:“母蛊——母蛊在你身上——”
“猜对了,是在我身上。”哈尔巴拉抱臂笑道,又朝着勃律迈了两步。青年见状忙不迭跌撞着后撤,可身上久违的钻心的痛苦让他怎么都站不住脚跟。
废物——他心中低骂了自己一句,重新抬帘盯上哈尔巴拉。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遭受这般煎熬,哪曾想哈尔巴拉这个失心疯的竟把母蛊下在自己身上!
哈尔巴拉步步逼近,在最后快步赶上前,就要贴近勃律。勃律猩红着眼睛大骂一声,忍者全身的痛楚凶戾挥刀,阻止哈尔巴拉的前进。
哈尔巴拉见他这般眯了下眼,毫不犹豫再次上前想要制伏他。二人在雨中打了起来,勃律挥刀而上,毫不退让,身上的疼痛好似没有让他有任何影响,他咬烂了嘴唇,血腥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保持足够的清醒,让他能忍着极大的疼痛,隔断一连串的雨滴,跃身向前,直逼对方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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