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抬起一只手向后摆了摆,示意让步。直指着林清的枪口纷纷被移开,围绕着他的黑衣人也在缓缓后退。
林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身体却不敢放松丝毫。他谨慎地盯着面前人的每一个动作,耐心地等待脱身的时机。
只见陈建睿稍稍侧身,礼貌一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麻烦林同学,自愿陪我走一趟。”
他将重音放在“自愿”二字上,似是在邀请,更似在威胁。
林清也笑了笑,微微颔首:
“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向着陈建睿所指的那辆车慢慢走去。站在车旁的黑衣人为他打开了车门,灰黑的墨镜被夜色渲染得愈发昏暗。
四米、三米、两米……林清每走一步,压在肩上的空气就沉重一分。最后一步踏下,他却忽然抬眼。明眸盯准眼前的黑衣人,紧接着,一记甩臂就“咚”地将对方的脑袋抡在了车柱上。
墨镜“嘎啦”一下碎裂,黏稠的血液顺着林清的手指流下。黑衣人痛呼一声,几近昏厥。林清将那人挟至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包围圈。
子弹如雨点般密集袭来,却无一颗直接打在林清的身上——不知是因为顾忌被他挟持的人质,还是他脑袋里的情报。高速路的边缘近在眼前,林清果断抛下人质,然后轻巧一跃,翻过护栏,借着夜幕的掩护快速躲进路旁的小树林里。
“抓活的,要清醒。”陈建睿冷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林清屏住呼吸,压低动作,一边与正在搜索他的歹徒周旋,一边悄悄远离高速路,直至将自己彻底隐入树丛的阴影之下。究—权
他不敢发出明显的声音,更不敢打开手电,只能摸着黑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土向前走。雨雪打湿了外衣,寒意侵入骨髓。脚踝和手腕处传来丝丝刺痛,像是被树枝或草尖划破了皮,但他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只是一直机械性地强迫自己前行。
远处的另一个方向响起几声动静,而后渐渐地,歹徒的谈话声与脚步声就愈来愈远。林清似乎暂时逃过一劫,“咚咚”乱撞着的心脏也逐渐恢复节奏。
前方稍远处有灯光闪烁,似是大道上的路灯或街市上的夜灯。他朝着光亮处前进,不久后,就走到了一条狭窄的沥青路上。沥青路地面起起伏伏,两侧杂草丛生,好似年久失修,且鲜有人经过。看起来,这大概是一条乡间小道。
林清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又环望四周,找到了远方一片高高低低的建筑——应该是一个小镇子。而就在他再次迈开脚步,准备徒步前往有人烟的地方时,身后突然传来阵阵引擎轰鸣声。.现何,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辆宝蓝色的越野车就刹在了他的身旁,随后车门“咔”地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拉住他的手臂,猛地一下将他拽进了车里。
这只手偏瘦,修长,骨节分明,在雪夜微光的映照下略显苍白。林清认识腰上这双环抱着他的手臂——他曾无数次被手臂的主人紧紧拥抱过。
“梁萧?”林清的话音略微颤抖。尽管眼睛不会骗人,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就在半天前,他的小学弟还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学长……”身后人的声音显出难以掩饰的虚弱,“好久没见……”家禁,
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林清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我假装昏迷,让护士把我推进重症监护室,然后拜托周医生帮我逃了出来。”
或许是由于伤痛折磨,梁萧的脸颊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形愈发瘦削,整个人都被裹在一件厚厚的大衣里,大衣下隐约可见惨白的病号服。
然而即便如此,那双深黑的双眸却始终明亮而澄澈,正坚定且深情地凝望着他,宛若归家后首先跃入眼帘的一盏明灯,又好似深邃夜空中与他相伴前行的一缕星光。
“逃出来?你乱跑什么?”林清瞪着梁萧,很想生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快回去好好躺着养伤!”
“可是,”小学弟眨眨眼睛,撇着嘴角,又一次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一样蹭来蹭去,“学长,我好想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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