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 再?也难以靠这副重伤的躯体支撑起动作。
孟沉霜被一把带倒在地,耳畔就?是谢邙压抑着疼痛的沉重呼吸声。
他把人拉起来, 拖到床榻上。
伏雪庐里的布置一点没变,只有过于?茂盛的藤萝花枝,把日光挡得只余下星星点点。
孟沉霜抓起床上好几个按照现代枕头样式制作的鹤毛软枕,给谢邙垫在身后。
谢邙紧闭着眼,眉间拧成?山川,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边滑下,喉中的痛哼终于?压抑不住,在孟沉霜耳畔泄露出来。
淡红的血水很快浸上了雪白软枕。
孟沉霜半跪半坐在床边,看着谢邙这副样子,脸色也不轻松:“南澶,我得看看你的伤。”
“嗯。”谢邙极轻地应了一声。
孟沉霜不多?犹豫,直接上手解开系带脱了谢邙的上衣,血把里衣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孟沉霜小心分开时,谢邙颤抖地倒吸了口凉气。
腹上的伤口袒露在孟沉霜眼前?,血肉敞开,随谢邙的呼吸翕动着。
像是一只流出血泪的眼睛。
不知?道幸与不幸,燕芦荻的玉猩刀极锋利、极快,又清润干净。
留下的一刀竖切口从后腰贯穿直前?腹,整齐又利落,没带出半点碎肉血末。
如果?没有这一路上长昆山的险途跋涉,按谢邙的体质,或许能愈合许多?。
而且这一刀下得偏,刺穿丹田,却没真?碰上金丹,最多?是刀气震了震,添上几道细小裂痕。
远比旁侧那位置正中,却长得曲曲折折的疤痕好太多?。
那道旧疤横着长,约有一指长,颜色较周围皮肤来得浅,细长的表面褶皱斑驳。
下手之人的手一定在颤抖,但却仍捅进谢邙丹田,在他的金丹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痕。
等孟沉霜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触上了这道古老而冰凉的伤痕。
疤痕微微凸起,啄着孟沉霜的指腹,仿佛无形的尖刺。
谢邙的身体抖了一下。
孟沉霜敛目收手,取了干净的水和布,先给谢邙清理伤口和止血。
脑海里不断重复的疑问却始终无法挥去。
孟沉霜之前?便?见过谢邙的这道旧疤,当?时还在思考,到底是谁能近身谢邙伤他,又是谁这么?狠的心,直接捣进修士重中之重的丹田里,只要偏离半分,谢邙这几百年的修行就?会毁于?一旦。
而且当?年这一刀,恐怕当?真?使谢邙境界由?渡劫跌落至大乘。
这都?是多?少年的冥行苦修才换得的……
直到在燕氏大陵下,看见谢邙执起鹿鸣剑,毫不犹豫且熟练非常地就?要往丹田里捅,借此停住修为进阶。
孟沉霜忽然意识到,除了谢邙自己,没有谁能做到这件事。
不只是这样。
孟沉霜略微抬起眼,就?能看见这副肌理分明的精壮胸膛上,纵横错落着更多?的新旧伤疤。
有些是早年留下的,孟沉霜曾经一一问过,一一记得,随着时间的流逝,痕迹都?变得极淡。
陈迹之上,添了许多?新伤。
修仙者体质特殊,又多?寿数,大部分外伤旧疤都?会在岁月流逝中减淡消隐,但有些伤,却将永远难以彻底抹去。
比方说,谢邙心口竖着的长疤,这是在无涯兰山秋雨中,玉猩刀在谢邙身上留下的第一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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