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长相圆润可爱,梳着一个丸子头,挽着周楚澜的胳膊作撒娇状。周楚澜一笑,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去玩吧,给你15分钟。”
茸茸喜笑颜开地跑走了。
这家人很好,通情达理,待人热情。但周楚澜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一个跟自己完全属于不同世界的家的模样,自己是那个偶然进入的异乡人罢了。
李卓曜家里,也许就是这样吧。周楚澜坐在客厅的灰色真皮沙发上,忽然想起了他。
李卓曜是广州人,家中是做生意的——据说是房地产,这是他听研修班的那些女生说的。当张守儒老师跟自己说,这个阔少爷要来体验生活给参赛纪录片拍点素材,要安排给自己一组的时候,周楚澜并不是很高兴。
有钱人家的少爷,多少带着点这这那那的骄纵。
周楚澜对李卓曜的初印象是:人确实是有点骄纵的,还长了一张天生多情脸,看脸觉得就像个整天正事不干的浪荡公子。他没什么好感,但在相处中发现这人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所以李卓曜给人一种很纯粹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很清亮。看人的时候没有情绪隐藏,很赤诚。
周楚澜很羡慕这样的赤诚,是自己所没有的。俩人之间也似有若无地,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不是朋友,似乎也没那么无话不谈;但也不是陌生人,感觉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风吹弦动。
那天在水边听到了李卓曜的惊呼声,周楚澜立即赶过去,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被蛇咬了,还是一条有毒的蛇。
当下那一瞬间,周楚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怪自己没有早点提醒他,水边蛇虫多这件事。李卓曜一看就从小在城里长大,对农村根本不熟悉。
他二话不说就把他背了起来。李卓曜一米八,不到一百五的体重,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农忙的时候帮家里收麦子,两袋五十公斤重的大米,他都是扛在肩上一声不吭。他走的很小心,脚步也很慢,怕晃动幅度太大而加剧蛇毒对在他体内的蔓延。
李卓曜趴在他的背上,一会儿就发起了烧,喷出来的呼吸格外灼热,整个人也有点迷糊嗜睡。中了蛇毒的人是不能够立即睡去的,周楚澜刚开始只是一声声唤他让他别睡,后来见没用,便想着跟他聊天转移注意力。
说点什么呢。
下意识地,那些关于长沙的介绍就冲出脑海。
长沙的各色美食、岳麓山的灯、橘洲烟花……长沙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你想不想来?
说出来的时候周楚澜才明白,自己居然是有期盼的。
橘洲烟花,是他觉得长沙整座城市最浪漫的地方。一座城市,每周六都有漂亮的烟火绽放,多热闹、多美丽。而元旦跨年时候的橘烟花,最为精彩纷呈。
如果你能来看一场,那该有多好。
李卓曜那会儿已经支持不住半晕睡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
送往医院以后,医生立即就给打了血清,做了检查。还好处理的及时,且蛇不是剧毒蛇,但还是要休养几天。李卓曜已经睡着了,他便到走廊上去打电话,先是把情况跟张老师说了一声,随后李卓曜的妈妈又打电话给她,在电话里面千恩万谢的。
他妈妈要明天早晨才能到,周楚澜看了眼周围,拉了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晚上的病房静悄悄的,夜深了,他便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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