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喻商枝,“这么说,岂不是一年的工夫,也就把宅子和铺子的钱赚回来了。”
他不禁感慨道:“怪不得这人都爱往城里来呢,在城里做事,再辛苦也比不得土里刨食。若是看天吃饭的农户,一年下来,都不一定能攒下十几两银子。”
两人都是吃过种地之苦的,一时感慨更深。
虽然这么算一算,足以可见,这医馆和食肆的营生完全足够他们一家在城里生活,喻商枝还是道:“食肆那头,你还是悠着点,别累着才好。过年前这段时间无非是试试水,若是太劳累,日后不如就只做午食或者晚食。”
温野菜摇摇头,轻松道:“这有什么累的,不过是起来切切菜,做做饭罢了,再说还有二妞和苗哥儿帮我,孩子也有章嫂帮忙看着。”
随后看向喻商枝道:“说实话,我觉得你比我累多了,我这一日下来干的事,也不费什么脑子,你却是从早到晚都没停过,我听着你嗓子都有些哑了。”
喻商枝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温野菜若不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嗓子却是有点发干。
“也是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明日泡点润喉的茶。”
等到泡脚的水快凉了,两人半点不耽误地熄灯、上床睡觉,一气呵成。
同时脑内都有一个一致的想法:趁着年年没醒,能多睡一刻钟都是胜利。
往后两日,医馆的义诊还在继续,食肆的粥棚也一直都在。
只不过仅第一日有两文钱的腊八粥,后来锅里的粥水就换成了普通的杂粮粥。
熬得并不算浓稠,非要说的话,它更接近米汤,但胜在便宜,里面也真的有米,只卖一文钱一竹筒。
无论是买了盒饭想喝口稀的,还是囊中羞涩,想买一碗果腹的,添福食堂来者不拒。
曹小庄每日都来针灸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曹二夫妻俩总觉得孩子的脸色,已没有最初那么蜡黄了。
而身上好受了,曹小庄也不似最初那么寡言,后来两回来的时候,也会多说几句话。
尤其是面对常凌和孔麦芽,在他眼里,这两个哥哥和姐姐,虽然比自己大一些,但从不觉得挺着个大肚子的自己有什么不寻常。
这让自患病以来,就没少被人调侃乃至欺负的曹小庄,在这间医馆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见他愿意留在这里,而治疗还有一段时间,喻商枝索性让他们白日就把曹小庄放在医馆,出去各自找活挣钱,傍晚时分再来接走。
“这样你们既不用担心小庄的安慰,也能在城里有些进账,不至于坐吃山空。”
曹二夫妻俩简直对喻商枝感激不尽。
而义诊的最后一日,孔麦芽告别喻商枝,带着这几日在城中陪同坐诊时积累的一叠手抄病例,回了斜柳村。
比起城中,那里有更多人需要她这个初出茅庐,但已能独当一面的女大夫。
送孔麦芽回家的任务仍然落在了常凌的头上,他干劲十足地驾车远去,殊不知心底那点小九九早就被未来师父看透。
这天下来唯一的变故,就是温三伢提前被一架陌生的马车送到了家门口。
章志东进去通秉,喻商枝和温野菜一听,得知是温三伢发了热,才被书院同窗送回,连忙赶出去接人。
马车上的布帘子一挑,先露出了另一张少年的面孔。
喻商枝打眼一瞧,凭借出色的记忆力,迅速认出了对方。
“你是那日在书院外,替三伢作证的书院学生?”
少年似乎讶异于喻商枝还记得自己,短暂地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晚辈贺霄。”
说罢又解释道:“温师弟恰好在与晚辈一道寻夫子请教功课,见温师弟身体不适,夫子便托我乘书院的马车,送温师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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