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很平静地想,在面对死亡的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平静,这种平静通常被敌人解读为胜券在握,但这个时候他只是在想:
不知道艾萨克在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建筑最顶层,艾萨克不知道多少次登上最后一级台阶,血色脚印均匀地落在每一级台阶上。他抬手把拖曳着的修女扔到门前,行动间露出手腕上一截被灼烧的伤痕。
建筑一层仿佛出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情况,这名修女是来寻找一去不复返的贝蒂修女的。她在拥有精妙火元素魔法的同时还有着不俗的体术,艾萨克在闪躲挥来的棱刺时没来得及完全避开火球,一不小心中招,差点让“最后的养料”成功脱逃。
是的,最后的养料。
半精灵缓缓抬起头,此时门上复杂的回路已经被五颜六色的魔力充斥,只剩下最顶端还残留下一抹不详的猩红。
被扔到门上的修女口中发出痛苦的嘟囔,一股无形的“气”自她的身体里升腾而起。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猩红被另一种热烈的红色替代。
整个过程非常缓慢,艾萨克一身漆黑,仰头注视着大门,暗绿眸子中涌动着灰色阴翳,冷漠神色又带上某种别样的光彩。顶天立地的门扭曲成巨大的墓碑,脚下散发着腥甜潮湿气息的地毯犹如坟墓,半透明的修女恍若等待埋葬的尸体。
不过几层之隔的大厅中修女与十字骑士来来往往,这一刻这方空间宛若闹市一角的巨大坟场,一场葬礼沉默进行,半精灵是唯一的观礼者。
不,还要加上暗夜精灵。
艾萨克扭了扭手腕,问:“门后有什么?”
‘不知道。’暗夜精灵这样回答,他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声音中带上一点奇怪的意味,‘但他就要死了,而你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未知就代表着可能性,不知道门后有什么,那大可以想象被用这样一扇门阻隔的另一端有着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艾萨克在这样做,早在黑暗时代末尾,在荒原上种下一朵朵鸢尾的暗夜精灵也这样做过。
比起解决问题的措施,这种行为更像一种挣扎或者寄托。
头顶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艾萨克眸光一闪,看向大门顶端,那里的猩红色已经彻底没有了。
他弯下腰,把还没有彻底消散的修女拖进了阴影里。
……
伊莱抱着自己的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半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他抵抗不了这种睡意,浑身都使不上劲,大脑也混沌,偶尔清醒一下,就想到迪伦、菲瑞娅、奥林、克拉伦斯。
迪伦灿金色的眼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把七八岁的伊莱举到领主城堡的最高的窗台上,用那种磁性又平缓的声音带着伊莱从弗朗西斯的山丘“看”到金黄的沙滩,诉说从黑暗时代末期至今,这片土地的遭受的苦难、以及连苦难都没有磨灭的意志。
而菲瑞娅穿着繁复的衣裙在玻璃花房里弯腰细嗅一朵鸢尾,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金色头发散发出醉人的光芒。刚刚结束一次偷跑的伊莱推门走进去,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菲瑞娅应声看过来,放下手中银质的水壶,走过来,点点小儿子的额头,生气中又带着点爱意催生下的无奈。
奥林在领主城堡内的某个墙角出现,他抱着手臂,臭着一张脸,与父亲相似的眼睛却流露出主人真实的情绪。少年伊莱笑盈盈地迎上去,把脸凑到奥林眼前,然后奥林的耳朵尖就会变得通红,别过头,梗着脖子说一些别扭的话。
克拉伦斯则站在熊熊燃烧的炉火前,鼻尖萦绕着煤与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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