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下意识地伸手触摸。阎壑城握住了他的手,包覆在掌心,「想多睡会吗?」询问儿子的声音低沉缓和。阎辉才转醒,惊觉躺在父亲腿上,脸色一红,差点跳起来。阎壑城怕阎辉撞到车顶,拉过人护着,阎辉又摔回他腿间,脸更烫了。阎壑城以为他不舒服,以手去碰额头的温度,确实偏高。「要我抱你下去吗?」阎辉连忙爬起来,说没关系,甚至忘了把大衣还给阎壑城,先一步下车了。
西北天寒,树木萧索。阎壑城领着阎辉走在通往基地的三层高台,思索着应该直接把人抱上去才对,不过阎辉脸皮薄,又对他有阴影,就作罢了。他并不觉得阎辉娇气,相反地,阎辉对他压抑了很多事没说,尤其关于自身处境。他牵着辉儿的手,走得比平常慢上许多。
阎辉紧跟着阎壑城,心跳如雷,一方面还未从昨夜的混乱平复过来,就要与父亲近距离接触,更让他紧张。路途遇到了几位军官,不乏中将上将,一个个对阎壑城经过的身影端正敬礼,父亲习以为常,他连带着被敬了,心里难免困窘。「要习惯。」阎壑城捏了他的手,对阎辉说。
来到办公室前,一个长相清隽白净的青年,从前台的座位起身迎接他们。「长官。」他顿了一下,认出阎辉,还没开口称呼,就听见阎壑城说:「段云,你也进来。」
室内宽敞简洁,中央一张大型的桌台,侧边还有两张长沙发,皆是深灰色,没有常见的画像或艺术品等装饰。阎辉来过几次,与记忆中一样,阎壑城牵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
「辉儿,这是段云,我的义子,他虚岁长两岁,你可以叫他哥哥。他是我这两年的副官。」阎壑城带过段云回家一次,见了阎辉和阎炎,同坐一桌吃晚饭。当时并没说他认了个儿子,阎炎还不晓得此事。阎壑城单独跟长子提过,万一找不到他,有事可以联络段云,把他当哥哥看待。
军政界来往复杂,认干儿子干女儿是很寻常的事,阎辉也不是独子,更何况,他无权干预父亲的决定,却不由得有些发怵。「哥哥。」阎辉不再多想,顺着阎壑城的意思。反而段云看起来很过意不去,说:「不用这么多礼,直接名字相称就好了,或干脆叫少校也行。」
第7章 酒吧别乱搭讪
说起他和阎壑城的交情,是标准的不打不相识。
老早陆荣廷倒台了,余下旧部大乱斗。广西打完打广东,总统总理乔不拢,司令每月来一次,还有一心要复辟。大清再见,人人都是革命士。
大伯逃到上海避难,陆槐是个医生,却是个没耐心的性子。陆槐想,去他妈的吧,老子不干了。他又不欠谁,爱去哪爽去哪。
他在延安租了个小楼房,当私医挣钱。街头械斗的不要太多,每天替人打石膏,他头发和手指都有洗不掉的白色细屑。少数的乐子就是上戏院和酒吧,他怪事见多了,观念开放,只要长得好看,管她们哪一国人,都能友好交流一番。中国妹子喜欢他,洋人姐姐也对他评价颇好,给他增了不少自信。陆槐苦闷的退役生活,总算迎来了一些小确幸,这世上果真是有正义的,他心怀感激这些美女的存在。
陆槐这天灌着酒,微醺但眼光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猎艳的时机。正好,一个踩着大长腿的美人,就这样面无表情冷冷地走了进来。陆槐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人,心里疯狂哇靠,甚至连空气都凝结了一瞬。(后来陆槐才知道,是一屋子的恐惧让气温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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