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人手一碗,喝一口全身热乎乎。
军长还跟潘师长夸:“这个麦粒火候炒得好。正是最香的时候。”
炒熟的麦粒用热水冲,或者煮,在北方常见。就是后世的大麦茶。
吃了肉来一杯,化油腻。冬天从屋外进来来一碗,暖烘烘。
一时屋子里全是吸溜声。
乔薇笑道:“这是严磊炒的,我总是拿捏不好火候,炒得总带点糊味。”
军长说:“你是城市人,到镇上来一定有很多不习惯吧?”
“初来乍到的时候肯定有。”乔薇说,“但人的习惯都是养出来的。工人阶级子弟就是国家的螺丝钉,不管到哪里都该落地扎根。现在我有大屋子住,风不怕雨不怕,吃穿有国家管着,有班上,孩子有幼儿园托管。我常想,我必须过得幸福,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然后努力工作,这样才对得起国家。”
的确她是个脸笑容都看了让人感到舒心的人。
笑意是从眼底深处发出来的。
军长很喜欢她,拉了拉家常,又问了问她的工作。乔薇是为数不多的真的能跟军长谈谈工作谈谈各方面见解的家属。
军长在乔薇家里坐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一户。
终究不能一直坐着,还得继续走别的家。都站起来,临走前例行地参观了一下房子。
每一间都很干净,厨房和厕所尤其干净得惊人。
夫妻俩齐心合力红红火火过日子的感觉特别强烈。
这时候再扭头看这个土坯房,门上的大红对联,窗旁的草鞋草帽。
一点不寒碜,既乡土又烟火。
军长的眼眶忽然有点湿润。
“像我家。”他说,“当年我跟着部队离开家,才十二岁。记忆中我家就是这样子的。”
后来回去那个家已经被烧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功成名就,没想到在一个团长的家里被勾起了尘封的回忆。
严磊也跟着军长师长们一起去下一家了,这么多人呼啦啦又走了,乔薇才松了口气。
她本来还以为严磊跟着扈从,领导就不会来他们家呢,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等晚上严磊回来了,她问:“怎么还来咱们家了?”
严磊说:“本来没有安排的,潘师长忽然问哪个院子是咱家?军长就说要来看看你。”
“呵,那我可受宠若惊了。”
“可没看见你惊。”严磊笑道,“就看见你沉稳了。”
这人大概率要开启例行的夸媳妇,乔薇耳朵听腻了,打断他:“快点洗手过来包饺子!”
“好勒!”
“妈妈,我也要包。”
“喏,这块面给你玩。”
铸铁煤炉上烧着热锅,八仙桌上擀着面和着馅,小孩的小胖手揉着面团,开开心心,其乐融融。
乔薇还担心:“曼曼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农村舍不舍得烧火取暖啊。哎呀,李营长也不知道晓不晓得照顾好曼曼,可别回到家就变一副脸,吆五喝六的。”
“他敢。”严磊说,“我削他。”
年三十气氛更浓了。
严磊乔薇全家人去了县里,县文化宫有春节联欢晚会,乔薇和黄秘书的座位都在第二排,仅在领导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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