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小腿上的余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又搬上床。
此人看上去正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年纪,身体却是先一步长了起来,失去意识后死沉死沉的,折腾出他一身汗,小腿骨上还在火辣辣得疼,烦躁涌上来,令他心头再次起火。
他娘的,初雪不是什么神送祝福的么,怎么就给他送了这么个玩意?
真想狠狠扇他那张熟睡般若无其事的脸。
现在问题很麻烦。不救他有可能被人发现,连累更多人;救吧,依自己这二两半的医术也是对半救不活,看着这出血程度,没等背去部落里就血流干了。
就算能挺到,这来路不明的人,独龙族人避之不及根本不可能救。
他举着油灯再次朝那人打量,鼻梁高挺,嘴唇削薄,眼尾微挑,湿漉漉的,似乎还噙着泪。
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孤身一人会跑到这么偏远危险的地方来。
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既不会苦力也不习武,一看就是被富养长大的孩子。
他想起拜师那日师父让他背的古训:医者,仁术也。博爱之心也。当以天地之心为心,视人之子,犹己之子……
如果他那个下落不明的亲弟弟还活着,是不是也该这么大了?
母妃每每想到他就会双目含泪默默不语。
秦修宁放下油灯伸出手,将苍白凌乱的脸上眉心那点污血抹去。
突然,那双眉紧紧蹙到一起,与他昏迷时那种清冷甚至带点书卷气的样貌极为不符,但很快那种痛苦的表情就又褪去,继续陷入昏迷。
秦修宁及时收回手,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换下折腾出汗的衣服。
倒霉也没办法,他现在摊上了,只能先救了等人好一点就给他悄悄送出去,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试过了,也就不枉师父几日教导,活不活得了,那就全看他自己命硬不硬罢。
高璟昀再次醒来,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昏黄油灯下,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后背宽肩窄腰,肌肉线条肌理分明,有晶莹汗珠沿着紧实的背肌一路蜿蜒向下,滑过腰间低谷没入隆起的丘壑。
他努力让自己快速适应着眼前的光线和画面。
高璟昀盯着那明显比自己高大魁梧的男人后背看了一阵,直到那人马上要转过来,他才赶紧闭上眼睛。
刚才那次偷袭实在是自不量力,现在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两个陌生男人共处一个密闭的空间,就好似两头困兽回到原始本能——打不打得过,跑不跑得掉,生存几率有多大全凭最基本的身形决定。
高璟昀虽自知在三个皇子中不算低矮,但是他既不像大哥自幼习武征战沙场,也不像二哥奋发图强。
他从小被当成废物养,父皇好似都不记得他这么个儿子,整天就随他在皇宫内闲游乱逛、捕鸟捉虫。
因此没有太傅和武师教他,他照面前这个人还是差了很多,那背影就比那些骁勇护卫还要匀实健朗。
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都是杀手的话,他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在没搞清楚面前的是何人前,他只能伺机而动。
做定打算后他继续装昏迷,尽量控制着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内心的紧张令他心脏紧紧揪结在一起,他屏息凝神凭声音来判断那人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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