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话了?”顾期年对上他的目光,眸光晃了晃,下意识又看向他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唇。
因为生病的缘故,楚颐的脸色极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眸乌沉,睫毛纤长,对比本就强烈,偏偏唇色殷红,浓墨重彩一般,勾勒出他最完美的模样。
顾期年嘴唇轻抿,一时有些移不开目光,修长手指还停留在楚颐的衣领处,那层层叠叠的玄衣锦袍下,半掩着白皙的脖颈,修长纤细连血管都清晰可见,顾期年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尖微动,生生控制住想要触碰他的欲望。
“你看什么?”楚颐冷声问。
顾期年恍然回神,慌乱地别开脸,低声道:“我……没有。”
楚颐眉头微蹙,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他一手撑着桌子,强自稳着呼吸,许久后才再次抬头看他。
“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别再白费心机了,”他目光冰冷,似是商量一般道:“那个大夫出身乡野,别说他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病人,即便见过,经他手用过的名贵药材又有多少?让他为我治,若不小心……”
“不小心?”话音未落,顾期年轻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来。
他目光紧紧看着楚颐,淡淡道:“我都说了,若你不小心死了,我这条命赔你,你在担心什么?”
“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会舍得陪你去死?”
楚颐抬眸看他,被他的咄咄逼人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闭了闭眼,缓声道:“宫外值守皆看到我上了你的马车,若我未能回府,楚家定然不会放过你。”
“怎么会呢,”顾期年低声笑了笑,“来时我就已让仇云递信去往国公府,安国公和夫人皆知你身在顾府,我堂堂正正请世子过来小住,即便楚家与顾家不和,表面功夫总该有的吧?”
一直到顾期年离开,房门落锁,楚颐都未能缓过神来。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烛火,渐渐被黑暗吞噬殆尽。
楚颐满心疲累地坐在桌前,有些好笑,觉得似乎一切的一切,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强迫也好,欺骗也罢,最终还是被关在了一方小小的屋子内。
他强撑着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在窗台下发现了一根火折子,找了半天,却没能找到烛台。
楚颐将火折子拿在手中,目光落在了紧闭的内室房门上。
记得上次与顾期年商谈回府一事时,他曾说过要去他房里谈,临时却又突然改变主意,楚颐还曾玩笑问他是否是房中藏了人。
他忍不住又低咳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楚颐强撑着缓步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卧房内只有一扇窗,比外室更暗上几分,依稀只能看到内侧放了张大床,床边桌椅摆设齐全,夜色中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好在他看到桌上放着的烛台。
楚颐走上前打开火折子点燃,屋内黑暗瞬间被柔黄的烛光照亮,而看到床边墙上挂着的几幅人像,和书桌上堆叠的废稿时,他表情玩味起来。
怪不得不敢让他过来。
他走上前在床边站定,目光落在画像上的白衣少年身上,少年背风站着,手握长弓,衣衫袖摆与发丝纠缠在风中,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
楚颐又看向另一幅,这次不再是身着白衣的少年,而是一袭玄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站在热闹的集市街头,笑容和煦。
这是在邑城?
“先喝药吧。”
门口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颐回头看去,顾期年手中端着个小小的瓷碗,正抿唇站着,目光落在墙上的画像上时,表情略有些不自在。
他缓步走到房间将碗放在桌子上,静静看着楚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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