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奔登上台阶,来到财大气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他的领带居然是粉红色。
粉色娇嫩,您如今几岁了。
他那双用于日常视物十分屈才的眼睛首先注意到我身体枯萎干立,被风吹得噼啪作响,随后又精准捕捉到了我脸上与身体截然相反所焕发出的春风一夜后的滋润与光彩。
以及,我嫌老爱幼的微表情。
像瞄准了鸡崽子的老鹰,他睇了我身旁的霍双一眼。
程奔在装修上是那种会让乙方午夜梦回冷汗涟涟的甲方。他要求繁多,主意顽固,既要又要还要,若不是提前知道他要借地谈生意,我还以为要招待哪位国家首脑呢,就差安排水门礼了。
这些倒不是问题,反正钱从他兜里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悉听尊便。
可不管我多配合听从,张口是是是,闭口好好好,他依然不放心,就因为我不认识那些装潢品牌,不如他眼光高上。最后他自作多情地叹了口气,体谅地说道:“算了,我叫黄伯明早来看看,交给他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祝他成功吧。
总之,他的嫌弃现在不单赏赐给霍双,我也有幸连坐。
忍受完他的自说自话,我瞟了眼大门外。外面停车位有空,接送程奔的车却不见踪影,看来他还要多待上一会。
那正好,最近大事小难一件接一件纷至沓来,他不来找我,我终归也要去找他。
“去你办公室吧。”程奔说,同时斜了霍双一眼,吩咐他“你不用跟着。”
程奔送我的那两盆植物长势喜人,葱郁肥亮。它们长得这样好,我没出多少力,都是霍双的功劳,我俩出门避难,他还托了其他同事帮忙照料。
霍双并不在意它们的送出者,在他看来这是我的东西,他就必须看好。
程奔更偏爱那株蓟,落座前饶有兴致地拿手指搠了几下叶子。
他坐下,我倒了杯水给他,他伸手接过,大拇指在我手指离开前在我手上抚了一下。
“陆永开。”他叫出一个名字。“他也没那么笨。你看他那天没头没脑破洞百出的,他是为了投诚。”
投诚?派出七个人追着我砍的投诚吗。
我不稀罕地耸了耸肩。表面上不在意,心里面我却很清楚,假使陆永开假戏真做,真有意反戈跳过来,那这人用处可大了。
“罗易勇供出了他,他背后的人要放弃掉他,他走投无路了。”程奔为陆永开的投诚做出合理解释。
这个原委,不出意外,应当是陆永开亲口向程奔告述的。至于他背后的人,莫经理肯定是其中之一。
我突然想起件后怕的事。那只被人下了氰化物的茶壶。莫经理早前在我那间公寓里住过,这点我怎么就没想到,哪怕昨天在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我都没及时反应过来。
“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莫经理,你之前没看出来有问题?”我问程奔。
“所以我在我朋友公司里给他安排了职务,当他自己人呐。”程奔波澜不惊。“不过那时我只觉得这人有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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