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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于是来了句英文,什么motherfucker。狗看来是入乡随俗久了,忘了根本,一个字母都不答应,赖着不走。

霍双佐里佐气道:“巴嘎压鹿!”

这句狗似乎听懂了,但是适得其反都龇出了牙,然后它们围着霍双像两片风扇叶子一样狂转。

见势头不妙,我眼睛一瞪:“呀!西八!”

狗没被喝止,主人给我骂出来了。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头发吹成泰迪卷,眉毛纹成两条螳螂须,穿着貂,不由分说,上来就为她的狗叫冤:“你们三个年纪轻轻,怎么嘴巴这么脏的?连狗都骂?”

李沫脚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霍双还在凌波微步躲狗,只能由我出面招架。我不客气地对她说:“您自己不把狗拴好还有理了?你看,他差点被你的狗冲倒。”我指了指李沫,“亏得他是个小伙子,他万一是孩子呢?是孕妇呢?你怎么办?”

李沫扶着棵树,半蹲在地上,握着扭伤的脚踝揉着,听到后半句他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把手放到肚皮上摸了摸。

那阿姨理亏在先,看她来的方向应该跟我们同路,她拾起牵引绳,却嘟嘟哝哝朝反方向走了。

我们继续散步回家,我和霍双捂着肚子,李沫则拐着腿。李沫是脚还没恢复,我和霍双是因为饭后剧烈运动,阑尾抽了。

边走,我揉着肚子就想,阑尾这个器官太拖后腿了,改天有空闲就去医院把它割了,不知霍双需不需要这种能让人变强的手术?待会问问他。

又走了一小会,前方蓦然唔啊唔啊开来一辆警车,车顶红蓝灯光交替闪烁,好不威风。

相信直觉吗?我信。

比如那个和我一起创业的朋友,他说他去看看贷款放了没有,我就预感他不会回来了。

比如接起医院打来的电话,不消那头开口,我知道我妈活不了了。

比如最后一次推开李家的门,我知道那后面有我不想面对的。

一般都是坏事,人对厄运的直觉永远准过祥兆。

这辆警车是冲我来的。

我驻足,霍双、李沫同时回头问我:“怎么不走了?”

警车也靠边停下了,符队带着几个辅警跳下车,哗啦啦将我围起来。

“罗易勇死了。”符队言简意赅道,“现场发现了这个。”他举起一只保存袋,里面装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钉子。

那是我从青峰寺回来,家中失窃的那枚袖钉。

“这枚袖钉有印象么?”他既而取出一张打印照片。“你戴过的,限量款。”

那张照片,是我有回陪同程奔参加他朋友新店的剪彩仪式,现场媒体拍的。

“人不是我杀的。”我平心静气解释。

符队呵出一口白气,“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被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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