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上,他嗷呜一声跳出几许远,灰溜溜地缩到水槽下,前肢如青蛙般低撑着水泥地,撅着半个屁股,被吓破了狗胆,只是紧张地喘着气,不敢再狗言狗语了。此时我的牵引绳被我拉到了头,不能再进,我也就退了回去,趴回地上,目光锐利地威慑他。
当晚,李元的鸡棚就被人清空了。
一伙盗匪趁夜深人静,主人离家,开着卡车过来,翻墙入院,李元的心血,上百只膘肥体壮的大花鸡被一网打尽,装上了卡车。
作为目击证狐,我的心也在滴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评分5.0的便宜餐厅就这么一夜之间倒闭了。
这些人手上抄着家伙,想是用来打看院的狗的,我一看,尾巴顷刻就耷拉下来,毛根根炸开,大气都不敢出。我藏在两捆稻草垛后边,从缝隙间悄然注视他们作案、离开。他们的武器太可怕了,这要是挨上一棍……一棍下来脊椎骨能断成好几截,最多捱过今晚,明天一早我的魂魄就会随着旭日一道升天的。
李沫那头也没动静,估计被吓尿了。
李元此日中午才回来,迎接他的是鸡去棚空,满目疮痍。
他挺拔的身躯在鸡棚门口僵了片刻,一下子垮了。跌撞无措地来回踏了几步,他像棵被砍断的大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挨着我。
唯恐受到迁怒,我钻进了旁边的一棵矮树下,全身迅速进入警备状态,严密关注他的一行一动。假使他做出对我不利的举动,我就准备咬他。
摸着内心,我完全能共情他此刻的哀恸和悲愤。我的窝曾经被一头黑熊掏过。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头黑熊把他长长的嘴伸下去,从我洞里将我刚咬死的老鼠、鸟、兔子,还有果子刨出来的恐怖场景。我若是早一步回家,那里面还能刨出个我。
除了气得发抖,我什么都做不了。
黑熊走后,我原本储备殷实的小窝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了石头和草。那天,精疲力尽、悲伤过度的我吃了很多草。
……
但是李元目前的状况太惊悚了,我感觉他随时随地会发疯。
然而他没有。
他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走吧,你走吧。”他又哭又笑,“再没有鸡给你吃了。”
好的!再见!
我扬起尾巴,拔腿就跑。跑至足够安全的距离,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耸立在院门口,遥遥相对。他并非是在目送我,而是失意地发呆。
接下来几天里我极少进入人类的活动领域,李元的院子也没再进去过,中间路过两趟,那座银雪点染的漂亮建筑包裹在忧伤不振的气氛中。
这些天我在山脚下的野外食宿,抓捕鼠兔、摔伤的麻雀等物,数量不多,勉强果腹。最近这一带频频有狼群出没,对我的生存造成莫大威胁,我没有久栖之地。
今年冬天的运势可谓是大起大落,我只有耐心等待着寒冬过去。
这天拂晓时分,我在离村庄不远的山脚下看到了李元家的鸡,以及一辆坠毁的卡车。
就是那伙盗匪开的那辆。
鸡有一半都摔死了,剩下的茫然地于雪地上漫步,噙雪充饥。
我的血液登时沸腾,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嘶吼,喊叫得天灵盖都快掀开来了。
上!猎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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