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被热泪染糊的视野里看见了李元。他迎风持炬,扛着土枪,高大猛壮,宛如庙里用法器斩妖除魔的金刚。
这晚我首次进入李元那栋大房子里。之前我只在院子里活动。李元的房子从外观上看就和村里其他房子有着显著的区别,豪横张扬,简直把富到流油裱在墙上,想到他那辆拉风的豪车,我想他被盗贼盯上,那完全就是树大招风,不偷他偷谁呢?
房子里面布置更加铺张,我没有人的审美,他的品味我不能评判,只觉得看得目不暇接。不过,它具有一切舒适的条件,温暖,湿润,能闻到食物的香气,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完美了。
李元拆了个新窝给我睡,半包结构,皮子是拿羊毛绒制成的,又软和又宽敞,我因紧张和寒冻而僵硬的身躯惬意地伸展开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沫在房间另一头哀嚎,制造噪音:“那是我的礼物!我的窝!”
有了上回的经验教训,李元这次格外小心,手在半空放一会才摸下来。
李沫斜着眼,阴阳怪气地叫道:“李元李元,今后你就让红毛给你看鸡棚吧,活下来的鸡各个都是田径运动员,会飞檐走壁。”
李元不睬他,他又变了个声调接着叫:“一个养鸡,一个吃鸡,太配辣!”
李元扭过头:“你再叫!”
他趴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不服气的咕噜声,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少顷,他再次发言:“臭狐狸,你最好就呆在这窝里,别四处乱逛,我怕你在我的城堡里迷路!”
李元问我:“舒服吗?”
我适应了他的抚摸,他稍稍加大手劲,按摩起了颈部。
我发出愉快的叫声。原来李元家叫做城堡吗?我看有这么大,那一定就是城堡本堡了。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住在城堡里的小王子,还有技师给我按摩,好舒狐啊,嘿嘿。
看我放下戒备,李元便把他被我咬伤的手举到我面前。“看看你咬的,你知道打狂犬疫苗多痛吗?等你伤好了,抵抗力强点,也带你去打一针。”
怎么又翻起旧帐来了?那不是他先动手的吗?我不满地呜噜着。
李沫轻声细气地模仿我的叫声,然后“yue!”了出来:“真会夹。”
狐狸不这么叫怎么叫?我有个混道上的同类大哥,高大健壮,一身腱子肉,他一开心也是蹭来蹭去嘤嘤地叫。
我不耐烦地哄李沫:“法国佬你还有完没完了?烫头了不起?”
李沫抬起狗爪,特别荡漾地捋了捋他的秀发,说:“是的,烫头就是了不起。”
“我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呢?”我呛他。这是当时育林员的朋友说的。
高贵血统受到质疑,李沫不由地气急败坏,他从桌子上拖下一只阔耳狐玩偶,叼着耳朵在地上摔打起来。
李元放下我,三两步上去夺下,把那只玩偶抵在李沫鼻子下训斥他:“你知道你爸爸在迪士尼排了多久的队买回来的吗!你咬!你再咬给我看看!”
李沫:“呜呜呜。”
李元连夜叫上他一个兽医朋友来给我瞧伤。我很喜欢这个兽医先生,个子大大,动作和声音却很轻柔,李元叫他祝理,李沫称呼他为祝大夫,据说医术高超,什么种类的家禽家畜他都能医治。
吃完一盆鸡胸肉,我打破作息在夜间入眠,这一夜好梦。
我梦见我的大尾巴变成了螺旋桨,提着我轱辘轱辘转动着在高空中飞翔。有点不好的是,高空风势过大,尾巴转得我屁股有点酸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