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里边拍了拍掌:“安全了,都出来吧。”
程策在众人围护下从客厅里出来。后头灯光比灵堂还黝暗,忽然涌出一大帮人,配合前面程奔微笑的黑白大头照,那场景跟阴间开门了一样。
“我和策子都没事,多亏了他们保护着。”我搭着那头儿的胳膊,向黄伯做背书。“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你们要讲理。”
黄伯很上道:“那肯定,你放心。”
程策还记得帮我把拐杖带了过来。其实一周前我就用不着这玩意儿了,只是不想手无寸铁,随身带根打狗棍。
见到拐杖,黄伯还道我脚没好,上前来搀扶我。
“不用。”我接过拐杖,熟练地拄好。这动作都快刻进DNA了。“你们先上车,我留冠文泰讲两句话。”
人群三五成伙退了出去,宅子成了天下大赦后的空牢,死气里夹着荒唐的喜气。
我拄着拐杖往里走了几步,到程奔遗像前停下。
“还用它做什么。”冠文泰觑了眼我手里的拐杖说。他有些功夫在身上,一眼就从我走路的姿态上看出我装的。
“习惯了。”我举了举拐杖,又戳了回去。“一拿上感觉老了五十岁。”
“像个小老头。”他面无表,说着大实话。
我嘶了声:“你说话这么难听,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我又不喜欢男的,对你说什么好听话?”
哎,我就不该说他。“接下来有打算吗?后路找了没?”
我以为他会无礼地让我少管他闲事,他却坦诚道:“我通过了考验,张霁鸿要我。”
“那就好。程家那边要是为难你,我会说话的。”
他哼了声:“管好你自己吧。”
我提起拐杖要揍他了:“嘿你——”
“谢谢你。”他突然说,正视着我。
我被他整不会了,呆了几秒,我客气地笑笑:“你给我行方便,我也给你行方便,没什么。”
“当时霍双车上的人是我。”
“我知道。”
“你……?”他少见地磨叽起来。
我目光回到程奔的照片上。“我不是他们。”“不做好事的好人”……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嗯,你和他们不一样。”他郑重地说。
“不过,我想向你要件东西。”
“你说。”
“给我把枪。”我朝他伸手。“你有两把,给我一把。你说的对,我要管好我自己。”
下了岛,要去程家,那里是程策的家,不是我的。只要不是朋友,我都得防一手,人间有时候真是可怕。
想到此处,我指着照片里程奔的鼻子骂了出来:“都是你,死鬼!”
冠文泰给我逗笑了。
这个点渡轮停摆,只有走直通陆地的高速公路。上了车,漫漫一程。路上,黄伯怕我们仍旧惊魂未定,时不时聊起轻松又无聊的话题。程策从前坐在车上总是过于活跃,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这会却沉闷得很。他长大了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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