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曾看见别的男人小心擦拭儿子的伤口,擦掉儿子的眼泪,带着人去买零嘴。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何其相似。
秦蝎睫毛颤的厉害,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温情。像火之于走兽,渴望温暖又害怕被灼伤。
秦择收回手:“好了。”
秦蝎嗫嚅道:“属下多谢宗主。”
男人叹了口气,唤着他的名字:“秦蝎啊…”
秦蝎全神贯注等下文,却什么都没有。他大着胆子抬头,却不想跟人对了个正着。
秦蝎慌忙低下头,但脑子里却印刻下男人复杂的目光。
好似怜惜,心疼,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但的确是温和的,不再如过去那般,眼里带着对他的厌恶和狠厉。
不待秦蝎仔细琢磨,秦择坐在地上,用匕首给毛桃削皮,他削的很有技巧,皮有尾指宽,长长的一条不断,直到将整个毛桃削出来。
整个桃身是白净的,尖尖那里有一点殷红,十分漂亮。
秦择用清水再度冲洗了一遍,桃身也跟着染了一层润泽。
秦蝎注意力在那个漂亮的桃子上,心道这毛桃看着灰扑扑的,没想到削了皮,竟这般好看。
他想的入神,忽然半个桃子递过来:“不枉你的手受罪一回,尝尝。”
男人半坐着,仰着脸,他年岁不小了,在这般明媚的日光下,眼角有很明显的细纹,那些细纹像鞭子,曾经鞭打着秦蝎的灵魂。
但没想过,如今那些细纹舒展着,竟也透出两分慈祥。
果然是他脑子坏了,出现错觉。
秦蝎否定自己的猜测,试探着伸出手,拿走了半边桃子,放到嘴边时,他鬼神神差又看了一眼秦择,目光交错,秦蝎张嘴咬了一口。
就是这桃子下了毒,他都认了。
当然桃子是没毒的,甚至清甜可口,有浓郁的桃香。
秦择唤他:“老站着干什么,过来坐下。”
秦蝎乖乖应是。一大一小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却很好。
不知从哪里飞来了鸟雀,留下鸣啼。给这静如死物的野外带来生机。
秦择支着头,声音温和, “秦蝎。”
秦蝎立刻坐直:“宗主有何吩咐。”
秦择看着远方:“白日休息,早晚赶路。若是遇到城镇,进城歇息。”
秦蝎:“是。”
过了会儿,他又犹豫起来:“宗主的伤势……”
这问话其实是大忌,秦蝎都做好了秦择发怒的准备,但他颇为担心。
宗主赶路并不急,但宗主的内力又不能用,秦蝎实在摸不准宗主的伤情。
他担心路上有什么意外。
秦择像是知道他所想:“我并无大碍。”
怕秦蝎不信,秦择杜撰:“是功法原因且我心里有数,所以我不急,明白了吗?”
秦蝎闻言松了口气,他都没注意到秦择的自称变了。
黄昏时候,秦蝎带着秦择飞行,经过一座县城时,秦择令秦蝎进城了。
这座县城环水,秦择选了一家临水而建的客栈。
他没什么胃口,点了几份素食,小二也是个人精,推荐道:“客官,小店的樱桃酒十分独特,客官欣赏河景时来一壶酒,应是惬意。”
秦择挑眉:“那就来一壶樱桃酒。”
樱桃酒带着果香的甜,不像酒,倒像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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