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蝎饮了一口,眉眼都舒展开。
秦择笑道:“今夜美景,你好生陪我喝个痛快。”
或许是景色宜人,又或许是秦蝎自以为的自欺欺人,他没有拒绝,而是顺势应了,小二欢喜地上酒,秦蝎一杯接一杯下肚,像喝水般。
秦择垂下眼,看着酒水中的倒影,闪过一抹促狭。
秦蝎的过往太单调了,只有练功,练功。他不知道他对毛桃过敏,也不知道就算是果酒,那也是酒,反而因为果酒的香甜,带了伪装,让人以为果酒不醉人,于是乎大口大口饮。
秦择发现秦蝎醉了,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木呆呆的。虽然一般时候秦蝎话也很少。但表情严肃和呆呆还是有区别。
秦择伸出手会挥了一下:“秦蝎?”
好一会儿,秦蝎才反应过来,“宗主…”
他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秦择起身靠近他一点坐下:“真的喝醉了?”
秦蝎眼睛半耷拉着,脸颊热热却不显红,秦择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缱绻地唤着他。
迷糊的男子眼珠动了动,讨好的蹭了蹭秦择的手心,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河风清爽,明月高悬,银色的月辉迷了人眼。
秦蝎偏着脑袋看着秦择,忽然,他张嘴唤:“爹。”
很清脆的一声,没有犹豫,像是心里那么想,嘴上就喊了。
月明星稀,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那被河风吹起的层层涟漪是秦择波动的心。
他被很多孩子叫过爹,但是不得不承认,每一次都会给他不同的体验。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也自然不会有相同的“孩子”。
所以每一声【爹】也是不一样的。
他的眼睛里映着碎光,仿佛比星辰还亮,柔和宽厚。秦择顺应自己的心,倾身抱住了秦蝎:“爹在,阿蝎。”
秦蝎靠在男人的肩头,听着耳边的呢喃,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泪意如洪水决堤,迅猛突击,秦蝎几乎泣不成声:“爹,爹…”
秦择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爹在。”
也不知秦蝎听进去没有,他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唤着爹。他像是哭诉多年的委屈。
怎么会没有委屈呢。
明明是血缘相连的亲人,但是他却连个奴仆都不如。
秦择已经叹无可叹,他面对秦蝎时叹息的次数太多了。
秦择抚摸着秦蝎的后脑,柔声道:“阿蝎,爹或许是有一点后悔了。”
本来快要止住哭声的秦蝎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随后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自己都把那个想法压在最深处,平时不敢想。
秦蝎曾经妄想过有一天,他爹或许会认他,会跟他说后悔过去太严苛对他。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现在耳边却听见了。
秦择抱着他,任由他哭,直到秦蝎哭累了,哭倦了,彻底昏睡过去。
这个晚上秦蝎什么梦都没做,一觉至天明。
只是昨晚哭太多的后遗症,秦蝎眼睛还有点睁不开。
更要命的是,记忆回笼,秦蝎脸色爆红。
他昨晚干了什么!!
吱呀一声,秦择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小二。
小二殷勤道:“公子,小的伺候你洗漱。”
秦蝎含糊应了,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宗主。
但小二很快就离开了,父子两人对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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