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墙上拿下“隙月”,拉开自己房间大门,正要抓贼,却看见句羊本人站在那里,穿戴整整齐齐,就连头发丝也一根未乱。四目相对,句羊说:“你干甚么?”
祁听鸿有点心虚,说:“我听见声响,出来看看。”句羊不动声色,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长剑。祁听鸿又道:“你……你在做什么?”
句羊说:“我去解手,你也要跟来?”祁听鸿应了一声,合上门。句羊走路果真无声无息。祁听鸿留了一道门缝,从里探看,看见他往西边走去了。
但县学的茅房在东边,西边方向则是上课的学堂,还有学官休息的地方。学官出的卷子、课业题、不好随身带的物件,都放在那里。祁听鸿心里起疑,看着句羊走远了,他把壶里茶水全数倒进门缝。这是他从小学会的。门缝淋湿了,开关门就没有摩擦声音。此时句羊已走进学堂,祁听鸿静悄悄开了门,赶紧跟上。
第10章 怀柔县学神偷奇案(三)
今夜非常晴朗,天上天下格外黑。县学多数规矩学应天府,金陵国子监,只有种银杏树是学新建的北监。三进大院里的银杏树,长得还不太高,树上白果结满,层层叠叠,树影格外深重。
照理说,要是句羊偷东西,做错事的是句羊,下不去台的也是句羊,和他一点干系没有。但祁听鸿等在院子里,没来由焦躁,额头背上,止不住出冷汗,前胸后背单衣打湿,凉飕飕的。
他视力已经比常人好得多,贴近学堂的雕花窗户,还是两眼抹黑,看不清句羊在里面作甚么。学堂大门,句羊留有一条门缝。夜风一起,院里银杏树枝叶晃动,往下落叶子、落果,一股酸臭味道,这一面门板也随之微微颤抖。约莫一盏茶时间,门拉开了,句羊从里面走出来。祁听鸿“隙月”剑暂不出鞘,横剑一拦,沉声道:“句兄。”
句羊看一眼剑,看一眼祁听鸿,说道:“怎么了?”
祁听鸿道:“句兄,我再问你一回。你在做甚么?”
句羊转过身去。祁听鸿以为他要逃跑,将剑握得更紧。但句羊只是关紧学堂大门,背着身说:“祁友声,我懂得你说话直,不妨直说。”
祁听鸿闭嘴,不知道怎么答。句羊说:“你说呀,我不怪你。”祁听鸿放下剑,说道:“你夜里来这里,是做什么?”
句羊道:“我来拿一张课业纸,你信不信?”祁听鸿不响。句羊道:“你不信,是吧。今天下午,他们说我偷东西。你总远远看我。”
祁听鸿小声道:“我怕你听见他们说话。”
句羊挑起眉毛,祁听鸿有点着恼,说:“你不信就算了。”
句羊道:“你不信,也就算了。”他走到祁听鸿跟前,伸手进袖子,摸出来一张红线纸,印“怀柔县县学己亥”,的确是写课业的草纸。祁听鸿退了一步,句羊说:“对啦,单是这张纸,也不好证明我没偷东西。你要不要搜一搜?”
祁听鸿垂下眼睛,难堪道:“句兄,只要你讲一遍,东西不是你偷的。我一定相信你。”句羊默不作声,手绕到腰侧,解开襕衫扣子。
这件襕衫还是祁听鸿的。为防和别人的衣服弄混,袖子内边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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