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拇指大陶瓷瓶子。里边装的药粉,一年到头进贡的,不过一两多一点。虫蛇热毒,遇之即解。这一瓶是朱棣直接赐下,瓶子明黄色底,纹五彩盘龙,太显眼了。句羊倒一点在指尖,走出来说:“伸手。”
祁听鸿摊开手掌,伤口已经结痂了。句羊低下头,把两个血点轻轻挑开,药粉敷在上面。这道咬痕,本来算不得太难受,有一点发热发胀。药粉敷上去,居然像冰水点在手上,发热的感觉即刻消失。句羊指甲掐在伤口底下,往内一推,祁听鸿轻轻叫了一声,伤口渗出一滴黑血,发胀的感觉也没有了。
句羊道:“不痛罢。”祁听鸿道:“完全不难受了。这是什么药?”
句羊想了想,道:“家里做的。虫蛇咬伤,搽这个好得快。”祁听鸿奇道:“句兄,你家里是砍樵的么?打猎的?”
句羊不响,低着头暗暗笑。祁听鸿看见了,心想:“这有甚么好笑的,句兄有时真是怪人。”
隔了一日,祁听鸿身上并没发水泡。下了早课,他翻墙出去,运轻功跑回醉春意楼。顶楼连排天字号上房,都是薄双留给武林盟的住处。祁听鸿敲门道:“黎前辈,黎前辈!”
三就黎在房里玩蜘蛛,腾不开手,说:“神剑,稀客!”祁听鸿推开门,三就黎问:“怎么了?”
祁听鸿道:“黎前辈,我给蜘蛛咬啦!”
武林盟的高手,个个耳聪目明。楼漠、胡竹、金贵,围过来看热闹。三就黎哈哈大笑,道:“怎么回事?”祁听鸿颇不好意思,把事情从头讲了。楼漠笑道:“逍遥神剑,心慈手软,以后改叫菩萨剑罢。”祁听鸿涨红脸,争辩道:“打一个小孩,打赢了又有甚么用?”
三就黎道:“这种小娃子,乱偷东西,放到江湖上,抓住了高低先剁两根手指,对吧,金兄?”
金贵已经习惯他挖苦讽刺,道:“先得抓住才行。贼爷爷眼里,这小孩顶多算个贼孙子。”
三就黎放好蜘蛛,洗过两手,给祁听鸿号脉。三根手指搭上去,皱眉道:“咦?你用过药么?”
祁听鸿心里有点慌,问道:“用过一点,有什么不对?”
三就黎手指在他脉上捏了一会,说:“天底下大怪事!你确信蜘蛛咬了你?”祁听鸿把手掌摊给他看,三就黎道:“什么药,把我的蜘蛛毒解了?”
祁听鸿惊讶道:“学里一个好友给我涂的。他家里或许是樵夫猎户,有点治虫蛇的药粉。”金贵大为快意,嘿嘿笑道:“黎老哥,你的蜘蛛就这点用处么!”
三就黎百思不得其解,拿了银针过来,刺这刺那,验看血色。看到最后,挥挥手道:“罢了!你已好啦!”
祁听鸿自己没事,赶紧替蒋稚讨解药,又和金贵说:“金兄,帮我一个忙罢!”
金贵本来看毕热闹,要回房里睡觉了,站住说:“帮什么忙?”
祁听鸿道:“替我从一个人房里偷东西。”
金贵迟疑道:“神剑,我没听错罢?”
祁听鸿笑道:“那个人是尚书儿子,房间里面,黄金世界,他的书童睡黄金枕头。你把我要的东西记好了,拿出来,黄金枕头送给你当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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