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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春道:“算上这回,寄过三回。”朱棣笑道:“哦?”

苗春道:“第一回 ,叫我们赶做秀才衣服送去。”朱棣大笑道:“还有这事。”苗春又道:“第二回是印泥的事。”

朱棣“哦”了一声,道:“这回讲什么?”

苗春看一眼小太监,朱棣把他挥退了,又道:“讲吧。”

苗春方展开密信,看了半天道:“跟建文没有关系。”朱棣更好奇,问:“那是甚么事?”

苗春道:“讲了县学一个生员,总是欺负同窗。”

朱棣笑道:“句羊还管这个?”

苗春往下看,道:“这生员横行霸道,勾结水匪,拦着句指挥使打了一顿。”

朱棣笑得拍桌子,说道:“句羊打不过?不还手?”苗春道:“指挥使讲,在县学用武功,容易暴露,不太好。”朱棣道:“那怎么办?”

苗春道:“指挥使没写。”朱棣道:“真是稀奇。句羊找朕主持公道来了。”

苗春赶紧谢罪,道:“属下觉得,指挥使没有这个意思。”

朱棣面无愠色,反而笑道:“你不懂。是谁欺负句大人?家里有没有一官半职?”

苗春道:“叫做谢誉。”

朱棣道:“县学生员,是要考科举,未来要做官。勾结匪帮像什么话?”苗春道:“他是谢尚书家的小儿子。”

朱棣道:“尚书儿子也要同罪,至少是不要念书了。”想了想,又说:“你差人去找尚书,就说朕要见他。”苗春领命。

一直等到十一月中,谢誉虽没找茬,却也没来赔礼道歉。祁听鸿百思不得其解,想:“谢誉已经顽劣到此地步,他爹也吓不住他了么?”后来听说谢誉回家不念了,又想:“或许是吓过头了。”总之谢誉再也不能作妖,算是一大喜事。

这几日京城已经相当之冷,每间号房都发下来汤婆子,又每人发了十斤炭、一个三寸见方的小炭盆,姑且藏在桌底下暖脚。县学生怕有谁烧炭着火、或者在屋里闷死,每天半夜还要多巡几遍。

衡为手上生冻疮,十指又痛又痒,根本无法写字,因此得免了一冬天课业。祁听鸿不仅要写课业,要抄《灵飞经》,常常还要沾水,偏生长不出冻疮来。句羊看他写字,说:“长了冻疮,以后年年长,治不好,有你受的。”祁听鸿只好打消心思。句羊又说:“好好写吧,写完了,冬至请你吃饭。”

冬至这天,县学也放一天假。而且和月假不同,这天不用习射箭,从早放到晚。很多本县的生员回家祭祖,前一天夜里已经匆匆走了。祁听鸿睡觉醒来,出门一看,屋外是银天银地,冰雪世界。其实早在夜里就能听见雪声,但天亮再看,琼枝素草,白云揉碎,别有一番惊喜。

句羊就连裘衣也穿黑的,走到檐下,撑开一把油丝大伞。祁听鸿笑道:“句兄,下雪不是下雨。”句羊举了举伞,道:“来呀,否则长冻疮。”祁听鸿拗不过他,只好钻进伞底。

自从来县学读书,祁听鸿要么在号房、讲堂来来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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