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听鸿朦胧中说:“两……三天。”句羊说:“累吧?”祁听鸿说:“嗯。”
句羊发觉,这会儿祁听鸿问一句答一句,颇是好玩,遂道:“累得没空闲和我讲话了。”祁听鸿说:“嗯,对不住。”
句羊叹一口气,说:“今夜一定好好休息,否则白天完全学不了,月考一样要糟。”祁听鸿也说:“嗯。”
时间到晚上,三更打过了,祁听鸿的号房还是一声声,传出纸笔声响。句羊熄灭油灯,脱外衣爬上床。对墙所跪半个时辰,祁听鸿那边翻页、磨墨,窸窸窣窣,像小老鼠,让他根本无法静心想事情。句羊在片雪卫时,若有属下犯错,他提醒三遍还不改的,一定懒得再管,打一顿军棍就记得改了。祁友声呢,没法打他,随他去罢。
句羊刻意去听院里的声音。有只斑鸠,“啯啯——啯”叫,把磨墨的动静盖过去了。句羊想,绝不会再管了。
第二天的早课,祁听鸿困得站都站不稳了。今天讲课的,是教过状元的大儒师,特地从京中赶来。见有人站着睡觉,气得把笔摔了,记了祁听鸿的姓名。祁听鸿惊醒过来,看着有点可怜。句羊冷冷想:活该吧。
放早学后句羊自己走了,走到伙房,到底想:“睡觉不管了,吃饭方面,他还算听劝。”所以仍给祁听鸿装了一碗粥。等他回号房敲祁听鸿的门,里面却无人应声。句羊扒窗看了一眼,屋里空荡荡,祁听鸿还没回来。句羊怕他昏在学堂里,昏在路上,只好沿路找回去。
刚到学堂门口,句羊就听见细细碎碎的讲话声。开门看处,祁听鸿坐在角落,桌上摊开一卷甚么题目。旁边站的却是衡为,一根手指点在纸上,明显是在讲题。句羊隔着几排桌椅,道:“祁友声。”
祁听鸿正待答话,句羊关上门走了。衡为奇怪道:“他做什么?来找你么,怎么又走了?”
祁听鸿摇摇头,说:“不知道。”
虽说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祁听鸿能看出来,他一定是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何生气。祁听鸿匆匆收拾书本,对衡为道过歉,追出去道:“句兄!”
第28章 小蛇
句羊走得不快,但祁听鸿叫了好几声,他也并未回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别的生员乃至教官,投来好奇的目光。祁听鸿道:“句兄,别人都看我俩呢,别不理我呀。”
句羊不响,一味地走。祁听鸿在后面道:“对了,你不在意别人。”
到了号房,祁听鸿满以为他要说话了。但句羊径自将门一锁,仍旧一句话不讲。祁听鸿心里犯苦,也想:“莫名其妙。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便了。”钻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祁听鸿仔细看去,原来靠窗的桌面上多了一个大白瓷碗,满满盛有伙房的粥水咸菜。大概是句羊带了饭找他,没有找见,开窗放进来的。
祁听鸿捧起粥碗,书摊在旁边,边看边吃。粥水半凉半热,叫他吃得很不是滋味,总是在想:“送个粥吧,何至于发这么大火?”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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