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羊道:“是他。”踌躇了一会,又说:“我义父的部下路过通州,看到有个小孩,长得很像。”其实是句羊特地安排了片雪卫线人,找遍京郊,乃至附近城镇。
说到此地,两人正好走过书院拐角,看见有个小孩,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缩在院墙的屋檐底下。祁听鸿尖叫一声,道:“小毛!”那小孩缓缓转过头,额发缝隙之间露出一颗小痣,正是失踪的小毛。祁听鸿心痛不已,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道:“小毛怎么不来找我呢?”
这几个月雨下得多,小毛从怀柔走到通州,长途跋涉,裤脚、外衣,全都沾满了泥巴,两颊消瘦得陷进去,一双眼睛看着祁听鸿,既不说话,也不哭闹。祁听鸿回想起在柳府时,小毛迷路了,等母亲接他回家。那时小毛说:“哭是没有用的事情。”而今短短一年,物是人非,小毛娘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眼泪反倒滚滚落下。小毛静静看他落泪,仍不讲话。祁听鸿心里一凛,抹掉眼泪道:“小毛,张嘴看看。”小毛听话地张嘴,舌头是好的,没有被剪去。祁听鸿舒了一口气,想:“或许是他不愿讲话罢。”这才把小毛放下来,让他站稳。
回头看时,句羊靠在旁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不知在想甚么。祁听鸿放开小毛,深深拜下,道:“句兄,我……”句羊给他拜回去,说:“不要拜我,太生分了。”
祁听鸿听他这样说,破涕为笑,站起来道:“又哭又笑的,真丢人。”句羊摇摇头,说:“小毛找见了,你打算去哪里?”
祁听鸿道:“须得先回京城一趟。”三人于是租了马车,从通州赶回醉春意酒楼。小毛大抵是安下心,在马车上睡着了,一直被祁听鸿抱进楼里也未醒。三就黎简单号了脉,说:“只是饿得比较虚弱,身体还算好的。”祁听鸿本想留下来陪小毛,但武林盟众人都叫他回县学去,好生准备乡试。拿不准主意时,句羊说:“我今天半夜就要走了。”祁听鸿立即下了决心,两人连夜赶回县学。
时至深夜,夏风吹动,院里银杏树哗啦啦作响。祁听鸿无法入眠,心想:“临别之夜,无论如何不该是这个样子。”干脆下床去找句羊。走出号房,句羊窗口是亮的,房间居然还点着灯,房里透出窃窃的说话声音。祁听鸿大为不解,想:“谁会在句兄房里?”
他站在门外细听,只听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说道:“我这条命是句大人给的,官家再怎么样,以后与我无关了。至于句大人的恩德,我自知永世难报,今天算不上给句大人提醒,这些事情句大人一定比我更加清楚。”
句羊不响,那少年又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知道句大人从无二心,但我冒死来说这句话,是想句大人早做打算。”
句羊冷冷道:“单青,你闭上嘴。再往下说,算我白救你一命,现在就把你杀了。”
单青大概有一点害怕,果真噤声。
屋里的两人武功俱是一流,安静下来,祁听鸿未加掩饰的呼吸声便显得清晰了。单青哑声道:“外面是谁?”语气之中颇含威胁之意。祁听鸿硬着头皮道:“句兄,是我。”
听得“咔哒”一声,句羊打开门。屋里直挺挺地跪着个布衣少年,应该就是那位单青了。他怨愤似的瞪了祁听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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