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他在县学是从来没拿过第一,站在擂台当中,反而比挨罚站要更不自在一点。
而且有一瞬间,那道若有若无目光似乎又在看他。祁听鸿赶紧回头,院子里到处是兵士,仍旧没有任何异处。之前同楼漠说时,楼漠也不紧张。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呢?他只得压下心中疑窦。
周围兵士纷纷向他道贺,只有徐裕后的声音,极不合时宜响起,说:“楼漠将军,是你厉害,还是祁友声厉害?”
祁听鸿同楼漠对视一眼。他们早料到了,徐裕后就算服气祁听鸿,也不会轻易服气楼漠。
昨夜商量计划时,他们已定好要打这一场,让祁听鸿故意输一筹。一来能振奋军心,二来堵住徐裕后之流口舌。
楼漠朗声答道:“好,就教你看看。你也须答应我,要是我打赢祁友声,以后你得做表率,万万不许违背军令了。”
现在已到饭点,但众兵士听说有热闹看,谁都舍不得走,在院里围出一个三丈见方的大圆圈。楼漠走到中央,说:“再退一点。”大家连忙后退,圆圈更大了。
祁听鸿抽出隙月剑,挽个剑花,莹莹雪光照得周遭一亮。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眼见祁听鸿的宝剑占便宜,就有人说:“楼将军,你用甚么武器?要么我把我的刀借你。”
楼漠笑道:“不用了。”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两人互相见礼,一枪一剑,斗在一处。旁边兵士武功差些的,根本看不清他两人动作。只见一团银光、一团暗光,叮叮当当,暴雨般绵密的金铁声音从场中传来。
因为隙月剑锐利无比,端的是吹毛断发的宝剑,祁听鸿特意留了个心眼。每次长剑碰上长枪,他不以剑刃相格,而是手腕翻转,用剑身平直的部分碰一下,免得斩断枪把。
然而楼漠算一流顶尖的高手。之前武林盟比的一回,她比三就黎还要强上一筹。祁听鸿费神保护这把长枪,打得就比较吃力。十月北平已经很冷,尤其在山上,山风吹拂之下,祁听鸿仍旧打出一身热汗,把后背浸透了。旁边军士则越看越兴奋,热血沸腾,欢声笑语。枪剑撞上的刺耳声音听在他们耳朵里,比新年敲锣鼓还喜庆。等于是说,军中有这样两个绝世高手,禁军何足挂齿?
打到二百招上下,祁听鸿估摸着时机到了,正要跳出圈子认输,楼漠的长枪却脱手而飞。
不仅周围兵士没料到,祁听鸿自己也没料到。他们原先商量的是叫楼漠赢才对。祁听鸿赶紧收剑让开。那把长枪直直射去,飞过众军士头顶,众人赶紧低头躲避。徐裕后嘲笑道:“楼将军,你……”
话音未落,只听寺院围墙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赶紧转头去看,原来禁军有两个胆大的斥候,趴在围墙上偷看。现在被长枪钉死一个,另一个看见楼漠,哆哆嗦嗦说:“母老虎!”跳下围墙跑了。
楼漠叉腰站在院里,叱道:“没胆的东西。”众人反应过来,好一阵欢呼。祁听鸿也心服口服。方才他是真没有精力注意这个了。
楼漠朝大家招招手,教众人围拢过来,低声说:“明日再好生练一天,后天凌晨突围,能不能行?”
众兵士一静,随即爆发出一声更大欢呼。百夫长、小队长,每个都扯开嗓子吼道:“能!”没拿军职的也拼命喊:“能!”躺在树下的更是竭尽全力喊道:“能!”
说是百夫长,每人麾下分到的士兵其实远不到百人。祁听鸿算了算,不算走不动路的伤员,约还有八十人是没有编队的。他留了个心眼,等夜里众人歇下,悄悄去问楼漠。
结果楼漠并未睡在房间里,反而是胡竹沉沉睡着。祁听鸿觉得奇怪,跑出去找,想:“大半夜的,楼寨主独自跑去哪呢?”
找到莲花池,他才见着一个背影,长发披散,蹲在池边不动,不晓得在做什么。祁听鸿小心翼翼走过去,喊了一声:“楼姊姊。”
楼漠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赶紧用袖子擦脸。祁听鸿没想到她在哭,也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楼漠强笑道:“没甚么,有点担心而已。”
祁听鸿心想:“楼寨主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担心得流眼泪,可见禁军是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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