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这里,很可能因为年节关系调去御前的时间延长了,受命护卫陛下左右。
手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冷风刀子一样,扎进眼里心里。她在路上哭了一阵,还是跑回去了。
帮她看门的嬷嬷拢手站着,看见她满头雪絮的模样一阵心疼,“哎哟”一声,把她领到廊下来,替她拍打干雪,悄声问,“怎么样,他不肯来?”像是意料之中了。
她冻的鼻尖通红,不停揩着手揩着脸,摇摇头,酸楚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给你拿了饭,”嬷嬷拉着她往屋里走,好像她完全没力气了。嬷嬷道,“里头吃吧,外面冷得紧。”
其实是一处大殿,辟出半间——只有这半间是完好的了,寒公子过去闲暇咳得不紧时自己休憩过,他什么都会,而且没什么架子。陛下说让他滚出宫去,但他自己不想出去。他是爱陛下的,但是陛下似乎变了心。寒公子没有因为这种变心而堕落自己,或许是他不知道出宫之后还能哪里去,或许是他觉得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陛下粗鲁地让他滚——他甚至是如此下的口谕,真是叫人颜面扫地。但寒公子不以为然。不准他住在紫阳宫,那就迁到冷宫好了。这也是皇后娘娘落井下石的命令,因为毕竟陛下是让他滚,他自己抗旨留下来,她就全了他这份不死心的念头。只要陛下不再见到他就好了。
也许等待不会让陛下的铁石心肠发生什么变化。但寒公子的身体越发每况愈下了。他迁居当天就呕了血,他还不叫人看见,自始至终捂着手帕,后来一直断断续续地吐血。如梦阴差阳错安排打点他事物,顺便暗中照看他,替他换洗手帕的时候发现的。
他们把他的侍从都遣散了,送饭的人隔三差五半道偷吃给他的东西,留给他残羹剩饭。最后剩饭也没有了。偶尔因为风头紧,他们为了应付把饭送过来,那也简直不能吃。如梦要拿自己的东西分给他一起吃,还要拿自己的积蓄帮他打点。
他也很能适应,自己开辟了一块小菜园,“但是那是明年春天的事。”他自己说的,他在说发芽。总之这个冬天不好过,但他真的很乐天安命了。但老天似乎就是要夺取他的性命,一点余地也不留。
屋里只点了一盏低微的油灯,灰色的帐子掀开一角,露出男人灰白的病容。他阖着双眸,嘴唇毫无血色,一点热气都呼不出,眉目俊美而安详,像是已经死了。
第189章 大雪
窗外大雪埋屋,殿内歌舞升平。
宫中欢宴已经开始,但陛下迟迟没有入座。皇后已经使了好几个眼色了,小太监跑来跑去,打探消息,跟她耳语:“陛下说是在睡觉呢,谁也不许打扰。”
“还在睡?”她小心环顾左右,柳楚楚那个贱人也没有过来,说不定正侍奉陛下呢,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她这个皇后坐在这里简直是个笑话。
“是的,那边说了不准打扰。”
谢池在她侧面的位置,正在自己剥着螃蟹,嘴里哼着时兴的曲子。她旁若无人地喂给一旁已经乔装过的陈相因:“呀,你也尝尝。这火气有些上来了,你快给我倒杯暖酒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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