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是制立新的秩序呢?无论如何,氏族没落已成趋势,一人难挽大厦之将倾,无论如何,无见也都不可能做得到——”
寒祁之抬手,寒无见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手掌落下来,迟迟没有。
寒无见睁开眼,眼中已然浸红:“父亲,退出去吧,带着母亲离开。无见真的答应不了你,因为我,因为我,”他抬起手,把袖子上卷,露出疤痕交错右手,“我如今已经不能骑射了。我连一柄剑也抬不起来了。一手字也废了,恐怕也再不能弹琴。”而且也无几日可活了。
寒祁之手掌缓缓落下,握住他的手,半跪在他跟前,声音一下子仿佛苍老许多,变得无力起来:“谢兰因做的?”
“是谢辞做的。”寒无见道,“所以我不会,也不能去同他起义。”
寒祁之浑浊的瞳孔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激动起来:“不可能。你在说谎?肯定是谢兰因因为忌惮你,害怕你逃出去压制他,所以干脆把你废了,囚禁在他身边……”
“父亲,父亲,他从来没有囚困过我,他一直在尽力保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但是父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禁锢过我,只要我想走,我随时可以离开。”
“那你怎么不离开?你不想走?我知道了,你心里还爱着他,所以这么为他着想。你还爱着他是不是,你根本不听我的话,你还要继续为了他反抗我?你就是为了他,为了谢兰因对不对?”
寒无见用力摇头,无力地辩解道:“不是这样,您好好听我说的吧,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自己。父亲,我真的不可能做到了,您就当我懦弱无能吧,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如果真的为我着想,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第232章 不成体统
“你说什么?放过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我比那个暴君还要让你无力?放过你,难道你当我和谢辞真的是一路人?还是跟谢池,他们皇室哪个人,啊?”
寒祁之听到他最后的话,他看寒无见的脸色,似乎笼着一团死气。他更加愤怒了,又刹那冷静下来,出乎意料道,“我真的了,你糊涂了,你是为我着想,你害怕我为你卷入是非,拖你下水,是不是?你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完全是为了我?其实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面对寒祁之已然有些失控的癫狂之色,寒无见没法认可也没法摇头,只是眼中蓄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竭力忍着,他害怕一旦真的哭出来,就会忍不住把自己不久人世的真相同父亲和盘托出。
但是那会有什么改变吗?那会帮他赢回一些几乎从未有过的平民百姓父子之间才该有的和乐融融的关心吗。
寒祁之已经无法察觉寒无见脸色的变化,他长舒一口气,似乎总算结束了这场和儿子毫不交心的深谈,“好了,我知道了,无见,你终有一天也会知晓为父心里的苦衷的。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我心中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我不想逼你,你自己心里好好想一想,你会想通的,会想通的。”
他说完这些,推了寒无见一把,转身踉跄着走开了。寒无见朝他的背影俯身下去,深深磕了三个头,地面冰冷,他的泪水随着他以头触地,顺着面庞滑落而下。
秋风萧瑟,落叶飘飘如同蝴蝶,被谢兰因一剑刺穿,钉在墙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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