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打任骂就是不走。最后一战前夕,收养他的长老让他去关内买月亮,总算把他哄走,可最后一次大战时,他还是出现在了战场上。这是他唯一一次聪明,最后永远留在这里。”
“这是齐师姐,她暗恋陈师兄十六年没敢说,直到死后整理他们遗物时才发现,陈师兄早就开始喜欢她了。”
“这是洛师姐,她很想去洛阳过牡丹花节,可年年都错过。”
“这是白师兄,他在遗书中承认他经常偷偷说师父的坏话,希望师父再揍他一顿,可那时他已经没有师父了。”
“……”
钟翠走得很慢,虞渊也听得很慢。
随着她的讲述,这一排排肃穆的石碑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鲜明的,闹腾的,又意气风发的,仿佛永远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天塌下来也不见得怕半分。
一直走到墓地最尾部,夜已悄然降临,钟翠朝他微笑:
“故事讲完了,走吧。”
虞渊颔首。他走出墓园,石碑前的野花早已被风卷得没影儿。
他最后往墓园中深深看了一眼,目露深思。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钟翠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说故事的水平怎么样?”
虞渊蹙眉:“故事说得很好,但我总觉得,说给我听只是顺带,您主要想讲述的对象,还是中元节前后来这里给太师祖送花的人。他刚才也在那里吗?”
钟翠颇为讶异地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要你要不要再猜猜,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二师兄来到魔界
只在中元节前后出现,却从不在当天来祭奠,是怕与昭明或者其他人撞上;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可能是羞于见人,再联系到谢芳菲坟前的花,虞渊脱口而出:
“是重奕!”
“这么确定?”钟翠瞧了他一眼。
“不确定,但在我认识的败类里,他排前三。所以是他吗?”
钟翠脚步很快,走路时风风火火,裙摆摇动间,一身银饰叮当作响,似在宣泄主人的烦躁与不屑:
“十有八九。凌云宗覆灭数百年,昔日故人快死绝了,还记得芳菲姐姐的不多,他算一个。至于为何要来,深情是他,绝情更是他,他为人一向如此,不是吗?”
钟翠说到这里,语气更冷,步伐更快,
“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把所有故事讲完。他也该记住他们,和我一样,咬牙切齿,刻骨铭心。”
虞渊微愣,三两步追上去问:“为什么这次是最后一次?”
另一边,直到虞渊和钟翠走远后,重奕才从暗处出来。
他将被风吹乱的野花重新拾起,编织成一个花环后,摘下脸上的面具,直视墓碑上的名字,双膝微屈,竟缓缓跪了下去:
“谢姑娘。”
他缓慢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发涩,威严冷硬的面孔中却多了一丝温柔缱绻。
喊完这一声后,他闭了闭眼,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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