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了。
一堆一堆,直直地往下掉。有时候打在脸上,凉得人一激灵。
清早,戚昔随意做了一点鸡蛋面垫肚子。
吃饱了,他就坐在屋子里,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瞧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
但日子不能总是这么过,戚歪靠在垫着厚厚褥子的躺椅上,半张脸缩在白色的毛毛里,神思远飘。
店里还有一些酒,老爷子连卖带送一起给了他。若是他开门继续做酒肆的生意,也能做到今年冬末。
到开春,店里这些酒也卖完了。到时候,他也知道可不可以离开了。
炉子里小火烧着,上面温着热茶。
戚昔半阖着眼睛,长睫垂着,面庞被橘红色的暖光衬得柔和不少。
沾着水色的唇轻翘着,连唇形都是漂亮的。
他脚下一蹬,躺椅摇晃。戚昔渐渐裹着毯子,安睡过去。
*
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没有变。
下雪的窸窣声与炉子里炭火燃烧的哔啵声交相辉映,听着助眠。
戚昔打了个哈欠,松开毯子站起来。
或许是冬季,总困得紧。
既然要开铺子,那便好好准备。除了酒,一些小菜该有的也要有。
明日开,今日最好将需要的东西备齐。
于是乎,戚昔换了一身衣裳,踩着厚实的地毯,关门出去。
买了酒肆之后,他鲜少出来。周围商铺的邻居也只见过他一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这会儿见他出来了,皆是看了过来。
对面卖包子的大叔张着嘴巴,半晌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还是老板娘冲着喊了一声:“小公子,出来耍啊。”
戚昔冲着对他表露善意的邻居笑了笑。
“嗯,出去看看。”
“大娘叫我戚昔就好。”
“七夕啊?”大娘定定地看着戚昔的脸。
腰上一重,她哎哟一声,瞪着他家男人。
“你做甚!”
戚昔看去。
大叔立马红了脸,赶忙拉着他婆娘往铺子里去。
戚昔移开目光,瞧着自家门口那在雪中飘摇的酒旗子,淡淡扬起笑,采买东西去。
地里的雪积得有小腿高。不过行人走的街道是被收拾了的,所以还能下脚。
杂货铺、粮食铺以及菜市,戚昔都去看了一圈。
这个季节,斜沙城里没什么新鲜菜。大多是山上的干货以及其他季节晒出来的菜干。
戚昔估摸着买了点木耳、花生,又去肉市买了几斤猪头肉,便回去了。
不过逛了一圈,戚昔大致知道这个时节,斜沙城里有什么菜。
萝卜、白菜是先前囤的。
韭菜、小葱也有,应是卖菜的人用了巧法子,放在还算温热的地方长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还见到了红薯、土豆。
而做成干货的菜也有,比如说豇豆、笋子。
还有腌成酸菜的黄瓜。
也就是说,在斜沙城,或者说在大顺这个不存在于种花家历史上的朝代,一些本该是外来品种的植物,早已经存在。亦或者本土便有。
这样,至少对这儿的人来说,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外面冷,就这一会儿,睫毛上都挂上了一层水雾。
戚昔回去后将炉子升起来,烤了一会儿火,身体才恢复过来。
换一身窄袖袄子,戚昔拎着炉子到厨房去。
冬季菜都贵,一两干木耳将近八十文,他买了五两。好在这东西一小把可以泡发一盘。猪头肉二十文一斤,他只买了五斤试试水。花生米能放,但是多的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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