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是他亲近的人,也知道他的秉性,又温言劝了几句,“若是陛下问起,知道我们侯府无故将二少爷禁足,也会质疑我们侯府门风,还不若将二少爷放出来,若是担心他惊扰圣驾,可以多安排几个力气大的嬷嬷在旁边盯着。”
温长明一听,因为不知道皇帝何故上门,也确实有些忐忑不安,因此松了口风。
到底也是他的儿子,真的要一直禁足,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过现在温岁的主意越来越大,这件事只能暂时先瞒着他。
温长明想到此处,还略有几分心虚,但转念一想,若被皇帝发现他一直关着儿子,对他的品德有怀疑那便不妙了。
虽然他自觉得在大事上从没有出过错,像站队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干,自认为是谨慎的,所以放温瑞出来,也只是遵循了他一贯的原则而已。
因此,温长明大手一挥,林言书就被放出来了。
温岁对此还不知情,他被告知皇帝来温府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婢女跟他说第二遍的时候,他才突然跳起来,虽然他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江释雪十有八九是为了他而来。
温岁都被震撼住了,这个男人,竟然如此不拘小节,国师那边接触不上,就来偷偷摸摸看小的是吧?
……呸,他才不是小的。
江释雪来温府的声势并不大,甚至穿的私服前来,若不出示令牌,恐怕也叫人猜不出他的身份,因此温岁才道他是偷偷摸摸来的。
温岁匆匆换了一身衣服,皇帝过来,一般只会让温长明来招待,但若是要留在府中用膳,便需要府中的主子一同出席。
换衣服也只是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已。
不过温岁确认了江释雪是来找他的,因此非常肯定他会来找自己。
但意外的是,他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温长明的传唤。
温岁拿出小电视去看他们在做什么,这一看,发现他们竟只是话家常。
一直在说话的是温长明,而江释雪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眼神认真,时不时地颔首应和,显然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倾听者。
温长明越发没了约束,说到动情处,毫不介意地眼眶湿润,用袖子轻轻擦拭。
而江释雪递上丝帕,让温长明擦拭眼泪,温长明感动得无以复加,再看江释雪,怎么看都觉得好。
温长明接过江释雪的丝帕,潦草的擦了擦眼泪,道:“陛下见笑了,臣往日憋了太多心里话,一时不察全说了出来,脏了陛下的耳朵。”
江释雪却说:“无妨,朕平时国事繁忙,无法与爱卿畅聊,但朕空暇时,爱卿不妨与朕排解一番心中苦闷。”
他如此亲和的话语,让温长明越发感动。
江释雪突然想起什么,问:“听说爱卿有三个儿子,怎的不见他们进朝堂为国效力?”
温长明尴尬地说:“臣愚钝,犬子亦如是,因此未来除了继承侯府,并无其他本领能为国效力。”
江释雪有些诧异,“虽有侯府爵位,但没有实际功勋,也难长久,爱卿此举委实短视。”
温长明越发尴尬,怯怯地不敢说话了。
江释雪说:“温世子朕之前见过几面,倒也是个伶俐的。”
他未言明,温长明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立即道:“若陛下不嫌弃,臣送臣那不争气的儿子进宫侍奉陛下?”
看到这里,温岁呼吸都停滞了,然而江释雪却微微一笑,道:“朕身边并不缺侍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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