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说。
陪古诗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又约着吃了午饭。是新开的一家鱼生店。环境还行,太阳国风格,人均5K。
上次回国是碧荷买的单;这次古诗掏了信用卡,刷了一万零六百。碧荷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脸,也坦然的接受了。下午古诗不知道又从哪里喊来了两个太太——是王太太和杨太太,一家是做商贸的,一家是做土石方的,一起来喝了茶。
杨太太已经见过几面了,对她很是热络,这次还提议打雀牌,看得出来也是个中好手。碧荷摇了摇头,表示没兴趣——打雀牌是某个地区人的热爱,要巧不巧,阿姨也是其中的一员。碧荷早被她教会了,其实也能玩几把。
可惜,能一起打牌的人,到底是太少。
端着红茶,碧荷听着杨太太夸她自己的先生,又看了看杨太太半老徐娘的脸——算不上漂亮。这是个精通牌术的牌搭子,听说也是杨先生的原配。这点倒是让人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杨先生生了一点好感。可是就和吃饭一样,打牌也要看缘分。阿姨打牌是打牌,也爱打,可是又是不和不认识的人打的。
阿姨也不见生人。
这么多年,在她的朋友中,阿姨也就见过张为为和她的几个表妹——前面个还是无意中遇到的。
还是不要自行给阿姨介绍牌搭子了。
“最近天盛又在朗山那边拍了一块地?“
杨太太端着茶杯,丝毫不知道面前这位行业大佬儿媳妇的念头一闪,只是又笑。
“是拍了一块。”
这是政府网站公开的信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碧荷抿了一口茶,抛开了阿姨,又想起了前几天公公婆婆和林致远在餐桌上的聊天,“最近形势不明朗,地倒是不好拿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敢拿点一线的地。”
这都是公公和林致远聊天的内容,没有再避讳她。碧荷端着茶想,最近都在说形势。形势啊形势——谁知道“天上的那一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提前知道,自然可以提前布局,避开很多风险。
可是那位太高太远。连远远观望一下都是奢望。
以前她读书的时候,以为当大老板挺开心的,燕窝还能喝一碗倒一碗。可是嫁到了林家那么多年,嗯,燕窝是可以喝一碗倒一碗,可是她多少也看见了很多巨大的烦恼。
“响应国家的号召,”碧荷又说,“现在都在观望——”
其实公公和林致远还说了很多别的。只是这是家里的讨论,就没必要说给外人听了吧?
“是的是的。”杨太太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陪着笑,“只是如今的形势——生意总要做的。“女人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国内的政策,也是难做——”
“是难做。”碧荷放下了茶杯,拿着银匙挖下了一朵蛋糕。土石方生意也要背靠政策。杨太太对她格外的亲热她也知道。上次她无意间说了一句熊国的冰淇淋还行,杨太太硬是自告奋勇说有亲戚在那边,给她送了半车来。
熟悉的蜂蜜味道在舌尖散开,是陈太太的店里送来的。那是何三苦爱不得的人儿来着,为此她还灵感勃发,写了一本小说。不过剧情改来改去,已经看不出何三的原貌来。看了看杨太太的笑脸,碧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说了一句,“国内的生意是不明朗了,不过东亚那边还行,好像还说要在哪里建个桥来着。”
是林致远说的。
是个大工程。几十亿美金。打通了关节,天盛基建可以去投标。
他的这些消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过他交流广阔,哪个国家的人,他好像都认识几个。
“是啊是啊,“杨太太笑了起来,”其实我们老杨,也想发展下国外的生意——”
碧荷笑了起来。
那颗戒指实在漂亮,碧荷临走的时候拿走了,标价88万。
“你看看那个古诗,”这次临时的航线没安排上,林致远说话算话,就算坐客机也要带她去。男人的大长腿缩在了公务舱狭小的座位上,看着她举着手瞄戒指的样子,还有心情笑,“每次你去找她,她都要卖你一堆东西——”
“我爱买,我乐意!”碧荷瞪了他一眼。
林致远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老是对古诗不满意似的,人家古诗又没有得罪她!
漂亮的空姐穿着青花瓷旗袍和中跟鞋从旁边走过了,微微收腰的旗袍勾勒出了细腰和漂亮的小腿。碧荷无动于衷——漂亮的女人却扭过来看了看,又对着这边笑了笑。
碧荷狐疑的扭过了头,果然看见了身边某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林致远的眼睛似乎黏在了别人身上,漂亮的薄唇还微微的勾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太太的目光,男人挪开了眼看她,一脸无辜。
男人就是一条狗,一分钟也不能松手!
小腿一挪,高跟鞋的鞋跟往某人的皮鞋上一放,碧荷牙一咬,一压!一拧!
鞋跟下的皮鞋一顿,又迅速的挪开了。有一条胳膊随即搭在了她的肩上,碧荷耳边也同时响起了他的声音,一本正经,“麻烦待会给我太太拿杯果汁来,不要冰,谢谢。”
财富密码(18.跳票)
18.
连月姐跳票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去支教,最后她居然说不去了。又说是“出了点情况,没有名额了”,说下回请她吃饭。林致远倒是情绪稳定,一副意料中的样子。下了飞机的第二天,他还去商场陪着她买了几件“地摊货支教专用装”,结果一听见这个消息,马上就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看得路人直瞪眼。
倒是不用再回s市了。
林致远和David打过了电话,说不回去了,就陪她在Z市玩几天。最近几年Z市经济很不错了,Z市的风景也很好,有好几个资本大佬都在这里有了别院——林家自然也有。碧荷跟着林致远住了几天,跟着他见缝插针拜访了几个大佬,大家一起喝喝茶坐坐船泛舟江上,日子还是挺开心。
转眼之间,三天已过。
今天是David到种花的好日子。算算时间,David的飞机恐怕已经落地,Z市阳光还正好。林致远没有去接自己的好朋友不说,此刻还颇有闲心的站在自家院子的楼顶拿着望远镜赏着湖边的鹤。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又笑了起来。碧荷本来在一边拿着手机刷着新闻的——都是明星吃饭喝水那些事,有些无聊。David来种花的事倒是连个新闻都没上——听见笑声,碧荷抬头,看了看他。
“啧啧啧。”
“啧啧啧。”
“哈。”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林致远啧啧了几次,又笑。看了半分钟,他终于放下了望远镜。看见了碧荷抬头看他的模样,男人又笑了起来。
“干嘛?”这个人笑得莫名其妙的,碧荷板着脸,脑袋里警铃大作。
“梁碧荷你真傻。”狗嘴里果然没好话,林致远一张口果然就是Diss她,“你天天把人当朋友,人家心里哪里想过你?”
“你干嘛?关你屁事。”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啥,可是碧荷也是输人不输阵,先吵回去再说,“你和David是朋友,也没见你关心David——”
明明还说要尽地主之谊的。现在人还在这里站着,“你也没把David当朋友。”
“你给你那个季太打电话。“男人打断她,只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奇怪,”问她现在在哪里?“
“我才不问!人家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到底是问了。
……连月姐没回信息。
睡完午觉,林致远又接了个电话,问她想不想去看David。碧荷点了点头。说走就走,林致远带着她直奔Z大。有人来门口接应他们,给他们发了牌证,带他们去了大学的报告厅。
“我们一直很看好种花的金融市场。”
几百人的报告厅满满当当,保镖站立两侧。最后一排有几个人为留下来的空位,林致远拉着碧荷坐了。碧荷看着前面的人影,主席台上果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他身后的大屏幕上也投影出男人英俊的脸,眼睛碧绿碧绿的,可不就是那个人?此刻他站在讲台上,身姿颀长,音调熟悉,毫无感情,“我们的基金会成员阅读了近几年的种花政府工作报告和未来的十五年规划,我们认为在科技和新能源方面,中米还有大量的投资良机和互惠互利的机会,存在合作潜力。“
旁边的人嘴角勾起了笑,哼了一声。碧荷啊了一声,抿了下嘴。原来David这趟,是带着友谊来的啊!
演讲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学生们鱼贯而出。碧荷一直坐在最后面,看着旁边端着角落的主持人上台低声和David说了什么。David点了点头。等学生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林致远已经站起身来,拉着她走向了下面的男人。
好朋友呀。
第一次来中国的。
碧荷努力压抑住快乐的心情,穿着淡绿色的裙子走向了朋友。她跟在林致远身后,看见他带着自己穿过了人群,又和David打了一个招呼。David扭过头,看见了他,点了点头。
碧荷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
轮到自己了。
待会要不要握个手?
她看着他笑。David垂下眼,看见了她灿烂的笑容。随即男人又把视线抬高,眼风从她的头顶上掠过了。
过分。碧荷嘟起了嘴。
演讲之后,居然还有无聊的旅游环节。
Z省的政府负责这几天的接待,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带他去的还是Z市的某个平平无奇的景点。这次来作陪的官员也不知道怎么挑的,更不知道是哪一级,身后跟了一大票人。官员看起来人倒是很年轻,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眉目温和,笑吟吟的,十分干练的模样。
他陪着David在廊桥上漫步,又和David握了手,又说着话,身后还有着翻译。他们身边还有几个人拍照摄影。陪客的人群稀稀拉拉,夹杂着眼神犀利的保镖和几个黑衣人,碧荷很快坠到了最后。她本来就对David来振兴中华的事没兴趣——说起来,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扶着栏杆看廊桥下面的鲤鱼,碧荷看见前面有人递过了一盆鱼料给白衬衫的官员,那个官员接过,抓了一把丢在水里,水面上顿时鱼群翻涌。他随即又把这盆料递给了David。David接过,抓了几把鱼料丢了,又觉得麻烦,一整盆鱼料倒了下去。
整个水面上顿时炸开了花。
回到家的时候,碧荷看了看手机,连月姐还没有回复。
“David今天来种花了,”
林致远吃晚饭去了,让她一个人先回。碧荷也懒得管他,此刻抱着手机和好朋友说自己今天的见闻。说实话她参与的政府活动真的不多,肯定是比不上某个部委的工作人员的,“我还跟在他后面一天呢!”
算起来,其实连月姐和David其实也是亲戚——就是“我妈离婚之后又找了一个然后生了一个儿子娶了个老婆”的那种不太熟的亲戚。
“?”那边居然很快回了一个问号来。
“他还去了鲤鱼池,”碧荷想了想,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涉密内容,阿姨说不定自己都要说,“政府派人来陪了一天——”
“哦!”那边回复,“肯定要有人陪同的。”
“别说那个领队的还挺帅的。”碧荷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了那个白衬衫,“不会是连月姐你们部门的吧?可惜我没拍照片——”
被人挡下来了。
“不是。”那边回得很快。
“好看的都捐献给了国家啊,”碧荷抱着手机感慨,她又打字,“不过今天可无聊的。我还以为David来干啥,结果就是演讲旅游,差点把我腿走断了!”
脑子掠过某个人一天对她的视而不见,碧荷抱着手机用力敲打屏幕,“可真的一点不好玩!”
财富密码(19.男人在金星女人在水星这个人在宇宙最深处)
19.
公公婆婆奋斗了三十年,终于有了今日。公公是首屈一指的行业大佬,受人尊重,还是好几任的人大代表。这才有了林致远——嗯,碧荷又翻了个身,是才有了她现在的生活吧。
聊了天吃完饭躺在床上,碧荷丢开手机,抱了抱V家的枕头,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躺到了床上。公公其实好像管不了林致远,林致远干的工作,好像和公公也关系不大。
这套小院子,她很喜欢。
林家原来在Z市也有房子的。是在湖边,很是别致。外形低调古朴,路过也不显。卧室虽然看不见湖,但是出了后门就到了湖边。这个后门好像也不常开,碧荷下午去过,青石板路上还能看见有点点的青苔。
不是新屋,是已经买了很久的屋子,很有韵味。
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
半片青苔闪过脑海,初中女老师抱着枕头坐了起来,觉得自己又有了灵感。走到了书房,她找到了笔。其实刚刚她也已经和连月姐聊了,连月姐说她还在S市——她就说么!连月姐怎么可能在这边?她知道她在Z市,来了Z市肯定告诉她的!肯定是林致远胡说八道!
一亩青苔,半亩英。
找了一页纸,碧荷抿着嘴开始写字。作为曾经J中学生最爱的老师之一,她的楷书其实写的不错的。林致远其实也练了一手好草书,当年他的手书可是被当作模板全校传阅,连校长都赞不绝口。
只是可惜了。笔尖落在纸上,碧荷一边写字一边想,他现在也不怎么写汉字,用不上了,可惜呀可惜。
一口气默写了几首青苔诗,碧荷看了看自己的字,满意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本来想发朋友圈,可是想想又觉得算了。可是今天诗兴大发,总应该有人分享。想了想,碧荷手指一点,先选了最爱捧场的“阿姨”,又勾了“连月姐”,然后把林致远也勾上了。
点击。发送。
大功告成。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在回复。碧荷也没在意,只是找了地方把纸收了起来,又找了古诗聊天,洗澡。想起了什么,睡觉之前她又特意看了看CCAV和Z市新闻——啊,依然没有David来华的消息。又忍着困意去网上搜了下,网上倒是有一个简短的新闻,是Z大发布的《米国罗斯家族继承人DavidRose来校参观并发表演讲》,配的照片还是远远拍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连David那帅的惨绝人寰的脸都没拍出来。
也太——那啥了吧?
那啥是啥,她也不知道。
丢下手机,碧荷打了一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半夜突然醒来。
月华入水般皎洁,如纱幔一样的流淌在地板。这里是陌生的房间。
是Z市。
是Z市湖边的林家宅院。想起了什么,碧荷眨了眨眼,往旁边一看,空无一人。
心里一凉。
这是凌晨三点了。
林致远说和David那堆人一起去吃晚饭,还让她自己先回来。然后到现在,就一直不回家?碧荷皱了眉,拿着手里的手机又点开了微信。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她发的手写字照片,他居然没回复。
奇了怪了。
胸膛起伏,碧荷抿起了嘴。
只要和那两个没人性在一起,林致远就没日没夜的。可是这次David过来,是有正事要办——咦?碧荷脑里突然又闪过了白天那个白衬衫的官员。那个人,眉目气质看起来都很温和的,那么温和内敛,会是个很厉害的人吗?国家派他来接待David。可是David在美国和华尔街可都是很厉害的,很多人都很畏惧他——国家不会不知道吧?可别吃了亏——
哎呀不管了。碧荷咬了唇,又觉得自己瞎操心。这次David过来是有正事,林致远和他总不至于去玩,还玩的连家都不回。
先生不回家,太太总要去找找人的。而且以前说好的两点前要回家也没回。坐在床上,碧荷翻出了电话薄,直接按了通话键。
“嘟——嘟——”
安静的房间里,声波在静静的扩散。
“……嘟。”
没人接听。
怎么了?
有些疑惑,碧荷拿着手机又按了一次。却依旧没人接听。心里的疑惑散去了,却又一点点的悄悄变成了怒火,渐渐燃烧了起来。
夜不归宿。
好。
“嘟——嘟。”第三次拨打。
“嘟。”
“hello?”黑暗里一个声音终于传来。磁性,冷淡,带着奇特的口音,微微上调。
不是林致远。
是另外一个人。
下午抬起眼睛对她视而不见的人。
“咦?啊。David?”
拨错号码了?碧荷坐在床上,又忙着把手机拿下来,手机还不小心掉被子上——
捡起来看了看。
是“林致远”三个字没错啊。
“Belle。”
等待了几秒,这边不说话,还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噪声。声波从那边的电话里传来,男人的音调优雅又矜持,带着微微可见的警告和不耐烦,“半夜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请问?”
还“请问”。
可是,这不是林致远的手机吗?她找自己的先生,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气短?
“David你好。我找Alan。”碧荷咬了唇,“请你让Alan接电话。”
为什么是他接林致远电话啊?他们总不可能睡一起吧。
“他在睡觉。”
那边的回答很快。男人的音调优雅得体,慢条斯理,却又带着显而易见的距离感,“抱歉。他无法接听你的电话。请问你还有其他的事吗,Belle?”
“我找AlanLin!”
心里小火苗烧了又烧,碧荷来了火,压低了声音喊。这个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先生不回家之太太的怒火”?而且为什么是他接林致远的电话?林致远为什么不自己接?语文老师的想象力在发散,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万两千种剧本,碧荷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快叫他接电话!”
“我已经说了,他目前的生理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持接你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所动,音色冷淡,“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不要再次拨打电话——”
“David我有事我有事!”
男人在金星女人在水星这个人显而易见思维在宇宙的最深处,碧荷很快向现实妥协,她拿着手机,忍住要给阿姨打电话抱怨她儿子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他一晚上没回家,我很担心他——”
“这是你的事情Belle。”那边的声音一本正经,带着已经毫不掩饰的冷淡,“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因为你的问题打扰我的沉思。”
“你们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正常人和这个人交流,一个肺泡都得气出三个来。碧荷吸了一口气,赶在他挂电话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去你们那边找你们啊David!”
财富密码(20.)
20.
大灯的光芒扯破黑暗,黑色的车从湖边滑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碧荷坐在车上,摸了摸身上ME家的大衣,又皱着眉头捏着拳头。虽然David刚刚在那边不太想她去的样子,可是在被她怒吼了之后,到底还是安排了车来接她。
哼,她又捏了捏拳头,别以为她不会发火,先生不回家可是严重的事件,今天算David识相。
车子在黑暗里越来越远,神奇的是David安排来的司机居然还是个种花人——碧荷看了看他。司机的脸沉浸在了黑暗里,屏气凝神,车子前往了不可知的远方。
David怎么会有种花人司机?
碧荷眨了眨眼,算了。
这个家伙来花,又会住在哪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密斯大酒店门口,极具艺术风格的门廊黄白色的灯光明亮。四周环境优雅。碧荷下车的时候,还在酒店门口看见了中英熊日文四国语的“重要来宾接待,恕不接待外客”的标识。四周安保严密,严阵以待。碧荷一下车,就感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大堂已经站着一个白人,人高马大,彬彬有礼。看见了她的身影,这个人立马迎了上来。
碧荷板着脸,努力维持住气场,也迎了上去。她认识他。虽然不知道名字——可是很脸熟的。这个人是David的助理,之一。
“林太太,”那个人果然来招呼她,英文流利,“请随我来。”
碧荷点了点头。
电梯。
安保。
安检。
几层严密得过分的安检之后——可比在米国更严密了很多,这个家伙在怕啥?种花治安可是很好的。碧荷捏着拳头,跟着助理走过了长长的走廊。五米高的大门被两个佣人合力推开了,调高几米的大厅混合着明亮的灯光,一起倾泻了出来。
一个人影站在窗边。身姿颀长,黑色的睡袍系在他的腰上。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侧过头来,眉目英俊轮廓起伏,碧绿的眼眸带着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是David。
心里的小火苗在一路的消耗中已经快要熄灭,可是想想林致远半夜不回家,又好似浇了一杯10.65软妹币元每升的汽油似的,那火气一下子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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