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还有脸见陛下?”
“陛下忙, 没空见他,叫他该死就去死。”
“他竟然还活着?还以为他早就畏罪自尽了呢。”
“可别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鬼戎兵们平时只闷头办事, 从不夹带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 想来或许是和耶律哈格有关明眼的都明白楚王是造成耶律哈格意外的真正凶手。
从头到尾, 只有沈之屿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地继续躺着,像是听见了, 又像是没听见,他那身体薄得几乎能消失在被子中, 伸出来的一截手臂上血管呈蓝紫色, 唯有起伏的胸口透露着微弱的活气,脆弱得像个瓷娃娃。
但偏偏是这瓷娃娃, 顶起了大楚的天。
众人尴尬地察觉到了失态,连忙跪地禁声。
传话的鬼戎兵低声道:“大人,陛下如今不在城中,是无视掉还是让他等着?”
又是一阵无声, 就在他们以为沈之屿已经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后者忽然开口:“去烧些水, 继续看好他,我半个时辰后就来。”
众人大惊:“大人要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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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墙上的火把静静燃烧着, 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从发着霉的走道角落穿过, 忽然, 鼠身一顿,前爪高高立起,用鼻子不住地嗅着。
下一刻,锁定目标,果断扭头往回跑。
小楚王李寅手脚都被上了铐,盯着那只愚蠢又自由的老鼠被自己用馊饭吸引进来,丝毫不知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白花花的大米就在眼前,老鼠瞬间乐开了花,几乎是飞扑上去。
但它没有落入毕生的梦想中,而是被一只手在空中拦腰抓住,然后
火光摇晃,墙上多了一小摊赃污。
李寅徒手捏死了老鼠,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表情极为讽刺和厌恶,他冷笑一声,将老鼠尸体扔了出去。
鬼戎兵走到一半,看见一团黑色不明物体飞过来,连忙挡在沈之屿面前,抽刀将其一刀两断。
“大胆!”
李寅着循声望去,以为是元彻来了,好整以暇直起背,“陛”字都咬在了嘴边,却见面前人一袭白衣,从上到下都干净得晃眼,和这天牢格格不入。
李寅啧了一声,打量道:“我要见皇帝,你们找个小白脸来做什么?看着玩吗?”
沈之屿坐去鬼戎兵搬来的椅子上,掩袖咳了两声,没理他。
李寅:“还是个病秧子。”
于渺上前,将这三天内天牢的一切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沈之屿,基本没什么大事,李寅每天的乐趣就是骂骂人,或者拿这些老鼠耗子出气。
沈之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人。”于渺听说了耶律哈格的噩耗,有些担心,“这个人邪得很,您小心一点。”
“再邪也活不过今晚。”沈之屿淡声道,抬头瞧见于渺蓬头垢面,眼下一团乌青,脸上也脏兮兮的,想来估计是为了亲自盯紧楚王,这几日都没好好合过眼,“幸苦了,去军中领几日假,好好休息会儿。”
于渺一愣,骤然听出沈之屿平淡话下的弦外之音:“大人是要……”
“嗯,回去吧,后面的东西不干净。”
也是,论邪,这天底下有谁比得过沈之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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