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人是指的哪方面?”
中原覆盖甚广,沿海贸易丰富,农耕地线土壤肥沃,内地枢纽四通八达,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用处。
“各方面一起考虑。”沈之屿道,“若现在只能保下十处城池,你来选,保谁弃谁。”
公输厚仔细思考起来,沈之屿没有打扰他。
宅院外的阳光缓缓西斜,好一阵后,直至魏喜泡好了毛尖茶,递给潭老,一老一小又差点拌嘴,公输厚抓掉了几根头发,最终丢下笔:“不行,不可能选出来,中原是一个整体,各个地方相互扶持,丢了南方,我们就会没有银钱,没钱万事难,丢了农耕地线,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内地更不可能,那不是直接把大辰四分五裂了吗……大人,下官明白了。”
“不错,所以我们不可能出兵。”沈之屿将笔拿回,还给江岭,“出兵必定伴随着混乱和流血,仅一方危难时,尚可忍耐坚持,多方祸乱一起出现根本没法分出个谁先谁后,我们头顶上还有敌人,我们……”
说到这里,沈之屿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继续接着道:“诸位,陛下届时会在外应敌,我们就是他的后背,无论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务必都不能乱。”
众人一听,收敛了打闹,正色拱手道:“下官谨记。”
“至于方才所说的‘药’……对症下药。”沈之屿将手边剩下的果茶一口饮净,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我们得先清楚‘症’是什么,也就是为何他们会被煽动起来。”
“因为前朝高祖靠大将和贤能得到天下。”牛以庸答说,“为了奖励功臣,高祖甚至一度分封过异姓王,这些世家八成以上都是祖上有功,代代相传,后起之秀微乎其微,他们自打出生起就觉得这是他们该有的。”
是了。
这个道理,沈之屿也给元彻说过。
当时说得还要具体些错的不是狂妄自大的世族,更不是无处施展的寒门,而是人们骨子里的妥协和不争。
屠夫的儿子是屠夫,商贾的儿子是商贾,功侯的儿子还是功候。
几百年了,几乎从没变过。
若是能胜任也就罢了,当下的情形明显是不能。
既然不能,就得更改。
公输厚只是不擅长此道,但不傻,说到这个地步,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了那三指厚的纸是用来唤醒人们意识的。
全新的思想学说。
齐王说,沈之屿不敢用官或兵来对付分布广泛的世族,这没错。
但他说沈之屿找不到一群足够厉害的人来对峙,就错了。
一个王朝的存在,究其本质,最实在的最根本的,不是帝王手中的兵,也不是朝中的官,而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是他们以户为基本组成的万家灯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这一群人联合站起来了,还会害怕世族吗?
这就是“药”。
“大人英明啊!”公输厚终于理解牛以庸刚刚的激动了,“大人功劳千秋万代,应该立生祠!受供奉!下官自愧不如!”
沈之屿被他逗笑了,摇摇头:“哪儿有这么夸张,这又不是我写的,立潭老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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