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呀。”叶重阳抚掌道,“在下不才,略通些医理。不若让在下为木公子诊一诊,如何?”
南岑遥才要答话,花影喝道:“好你个叶重阳!你通的那些医理,全都在你那些怪物妖精身上,如何敢大言不惭地说要为木公子诊治!”
叶重阳玉白的面上绷了绷,瞬息间又恢复一派落拓无谓的山林逸气。“花影仙君有所不知,鄙人行医济世已近万年。当鄙人还是枚灵珠时,便是谁吃了即可起死回生的。因此,鄙人的医术实属天成。然平常无人可医时,可不就只能医一医我的精怪们了。”末了,又悠悠补上一句:“那时你在哪里呢?哦……还没有你呢。你爹你娘恐怕尚在哼哧哼哧卖力地结你这颗仙胎呢!”
花影一听之下,不由热血都往脑袋顶轰隆乱冲,双眼中刀光剑影腾腾而起,立刻就要过去拼命。南岑遥忙得又拦在当间。趁两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之际,叶重阳已踱步到木惜迟身前,却对着一旁的南壑殊道:“可否借木公子的左手诊一诊脉?”
南壑殊眉间如聚霜雪,好大一会儿后才浅浅点了点头。木惜迟卷起袖子将手往前送了送。叶重阳也不碰,捏着展开的折扇谨慎地挡在中间,皱眉凝神盯着那一圈红痕看了半晌,忽的一口气逸出,接着整个人往后连连退了数步。鸡皮疙瘩顺着脊梁骨层层爬上来,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激得全身骨头都在发颤。
南壑殊见状,蹙紧了眉心,沉声问:“何事?”
那边南岑遥听见,便顾不得和花影厮闹,也赶着来问。
叶重阳勉强定了定神,踌躇半晌,还是开了口。
“是巫族。”
轻飘飘的三个字犹如一滴清水溅入了烈火烹油的锅中。所有人闻声变色。尤其南岑遥,顷刻间将惹花戏柳的心全抛开,冲过来双手掐着叶重阳臂膀问:“你说什么巫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嚒!”
南岑遥惊急无已,“巫族万年前就覆灭了。天帝仁慈,才容得极少旁支余孽苟活下来,囚于蛇巫山。这是举世皆知的。我太乙山无念境奉天帝之命世代看守巫族余孽,万余年妥当无虞。叶掌门岂可生安白造,轻易妄言!”
叶重阳面色惨白:“我也情愿这都是我的妄言。可……你看那红痕外一圈,那是火蛇印,原是祝融祖巫双耳上火蛇蛇信的形状。”
南岑遥听了忙上去看时,发现果然如此,只因形态凌乱,又裹在血迹淤痕里,所以先前才没注意到。一时把脸也黄了,怔忡无语。
南壑殊道:“打上这个火蛇印会怎样?”
叶重阳道:“火蛇印是巫族给即将被行刑的囚犯上的烙印,烙印本身并不伤人。况且如今巫族已遭灭族,这个火蛇印再没有任何意义了。”转而又向木惜迟道:“木公子,此事重大,你快些将前情于我细细道来!”
木惜迟不敢怠慢,便同着苏哲你一言我一语说了。遇到模糊的地方,叶重阳不住追问,逼得木、苏二人挖空心思,片言也不曾漏下。
“风铎?”南壑殊、南岑遥齐声道。
“是……”苏哲怯怯地道,“那家酒肆屋檐上悬着一串风铎。”
“先前为何不说?”南岑遥急问。
“先前我们不觉得有甚要紧的,因此没说。”
南岑遥又问:“你们可曾亲眼见到风铎,还是只听到声音?”
木惜迟想了一回,道:“只听到声音。进门的时候,声音从屋檐处传来,我和苏哲理所应当认为那里悬着一串风铎。后来,我也是循着那风铎的声音才跑出来。”
“嗐!”南岑遥以拳击掌道,“那狄仁的宅邸内也正有这么一串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风铎!”
第28章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良久,叶重阳才道:“是蛊阵。那风铎声便是连接现实与幻境的媒子,也是破除幻境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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