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只见覃玉儿轻移莲步,袅袅婷婷走至叶重阳跟前福了一福,口中娇语道:“仙君明鉴,狄郎待奴家恩重如山,如若仙君能救得狄郎性命。玉儿此人此身便任由仙君处置,绝无二话。”
叶重阳面含愠怒,隐有痛色。沉声道:“玉儿,你莫非认为我对你心生渴慕,因而你将自己献与我,来换取狄仁活命之机?”
覃玉儿抬起泪盈盈的双眼,期期艾艾看着叶重阳。整个人像一朵被雨打风吹去的苞蕾。
叶重阳道:“狄仁我无法救活。我对你也并无那样心思。”
“仙君……”覃玉儿凄然垂泪,欲要再拜。
叶重阳忽然站起道:“玉儿,你可知错!”其威严人不敢视,其骁怒人不敢疏。
覃玉儿也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我……”
叶重阳含悲道:“你可认得我是谁?”
覃玉儿战战兢兢地抬起双眸,神色由起初的惧怕不安转为迷惘失神,而后浑身一颤,面目惊变。
“仙君……仙君可是……我覃家一位先祖的至交……临渊先生?”
叶重阳只管看着她,并不回答。
覃玉儿抹了抹被泪水迷住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您当真是临渊先生?”
木惜迟同其余人一道,都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摸不着头脑。齐刷刷看向叶重阳。指望着他好歹说句话。
覃玉儿道:“自小家中祠堂供有历代先祖的画像,当初抄没家产,有家人将这几幅画混入珍奇字画里,偷偷典当了出去。后来我几经周折,将它们赎回,现下就在府中。”
鸳鸯闻言,转身而去。一时回来,怀里多了几轴画卷。覃玉儿起身同着鸳鸯将画卷一一展开。众人看时,均是四尺整张的立轴丹青,上面所绘人物都是五十岁上下的男性,一旁批注着他们的名姓,家主覃某人。
唯有一副丹青,用墨、装裱均与别幅不同,批注写着“临渊公子”。再细看那人眉眼,果与叶重阳颇为神似。
南岑遥若有所思道:“重阳,我记得你与我一同在凡间历劫时,你给自己取了个别号,也叫个什么先生。可就是这临渊先生了?”
叶重阳终于开口道:“不是我自己,是宴升替我取的。”
众人起先看到画,都不免各自瞎猜。待听他说了这一句,便齐齐愣怔地望着他。
只听叶重阳道:“他从来与众不同,当日春光旖旎,他脱去上衣鞋履,一头扎入湖中,围着我的小船嬉游,我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宴升道:‘我非卿,亦晓卿之柔肠也。今有卿效仿古人临渊羡鱼,却不知我本甘愿自投卿之罗网。’那之后,宴升赠了我一个别号,便作‘临渊先生’。”
南岑遥道:“宴升?就是那油嘴滑舌的覃宴升?是了,我怎么忘了他姓覃了!”说毕,一股气将余下几幅画卷全部铺开,却不见有一幅画上批注覃宴升的。便鼓着腮帮问着覃玉儿道:“怎独不见那油嘴子覃宴升?难不成你们后代子孙也嫌他太骚了,不肯将他供奉祠堂?”
覃玉儿道:“历代家主皆有画像,唯独高祖没有。听祖母说,高祖十分盼望临渊先生能替自己画像,可终未能成行。先生亡故后,高祖不肯旁人替自己作画,有家人偷偷画了藏起来,高祖发现后付之一炬,还重责了家人。此后便无人敢作。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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