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内监进去又出来,皇后敛衣整袂随着内监进了殿内。不多时,出来一簇人,都穿着官袍。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满面含春笑着走出,一手扶了丫鬟,逶迤往某个冷僻的宫苑去了。
木惜迟隐身在柱石后头,醋得直咬牙。正要进去看小皇帝。却见殿门又敞开来,魏铨手捧着方才皇后拿进去的那个食盒出来,揭开盒盖,交给外头当值的小太监,低声吩咐道:“去倒掉,悄悄儿的。”
木惜迟见那食盒内的菜馔还好好在盘内摆着,像是纹丝未动的样子。
那小太监躬身应喏。魏铨足的看他去远了,这才轻轻掸了一下儿拂尘,招手唤来一名宫女,道:“陛下午膳在这里用,你去命他们摆膳。”
小半晌,那宫女领着几个人回来,各人手里都是一色简素的茶盘,上面略略几道精致菜蔬,别无荤腥。
起先木惜迟见小皇帝没有用皇后送去的膳食,正高兴,可又害怕他饿着了,毕竟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吃饱,会长不高个儿的。随后看见摆膳,又放了心,这下饿不着了。可当看到那些菜时,又担心得不行。小男孩子只吃这些东西,身上哪能有力气呢!
木惜迟又想起南明,那孱弱难支,略动一动就气喘如牛的样子。干什么都慢,唯独那件事欲“速”而“不达”。
木惜迟越想越烦躁,到晚上,还没挨到亥时正刻就又偷摸儿来了小皇帝寝室。掀开帘幔,小皇帝平稳地睡着。木惜迟拿手轻轻抚了抚小皇帝脸颊,正要上,床,忽然一个天旋地转,人已趴倒在榻上。回头一看,小皇帝正怒目而视,一手死死按在他后背,一手持一柄明晃晃短刀,刀刃抵在木惜迟脖颈之处。
唔呀,大意了。小皇帝装睡。
其实木惜迟只要轻轻一挣就能脱身,那柄短刀虽厉害,可在他手里也只能是脆如薄瓷,只消稍稍用力一捏,也就粉碎一地了。
但木惜迟不敢在小皇帝跟前显能。一来他对南壑殊有着天生的敬畏。二来,他也怕小皇帝被吓到,拿他当妖怪了。木惜迟于是假意“哎哟”一声呼痛,随后连连求饶道:“陛下好俊的身手,小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陛下捉住了。求陛下饶命,小的胳膊已折了,后脊梁骨疼的厉害,八成儿肋条也……”
“你究竟要干什么?”小皇帝冷冷打断道。
“小的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陛下睡得安不安稳。陛下您忘啦,小的能驱梦魇,能帮陛下安神……”
“住口!”
小皇帝怒不可遏,木惜迟还在满嘴不知死活,“陛下,皇后娘娘那么贴心,给您送吃的,您怎么不吃啊?我看那道菜也不是荤腥,难不成皇后娘娘宫里的食馔不合陛下的口味?可皇后娘娘出殿门的时候可是一脸笑意,很是开心啊。陛下,您是怎么一边讨厌皇后一边将人家哄得那么高兴的啊?”
小皇帝闻言微微一怔。木惜迟趁着他一分神,立刻扳过身子抓住小皇帝牵制自己的手,再一个旋身,脱开身去。
“陛下,不只你会功夫,我也会啊。不如咱们就在您的龙榻上切磋一二,如何?”说毕,坏笑着朝对方扬扬眉。
“你究竟是何人?顶替漆迟有何居心?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漆迟这个人,一切都是你的编造?漆家玉佩为什么在你身上,你将漆世子怎么了?你已杀了他么?”
木惜迟:“???”
“陛下,您在说什么啊?”
“你若是岐国细作,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孤?莫非你是魏王余党,还要再重演一遍弑君夺位的罪行?你为什么要问孤对食馔合不合口味,难道你在孤的食馔里下毒……”
“停停停……” 木惜迟脑仁儿嗡嗡的,“小陛下,你就是每天想太多所以才会梦魇的,我真的是漆迟,我小名儿叫绾儿,您往后就叫我绾儿,”木惜迟十分露骨地将身量未足的小皇帝上下一打量,“或者……叫我绾……大哥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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