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一线冷火腾空,炸成万朵光束,短暂照亮瞳孔,又飞快消散如烟。
所有的光明和温暖,都是错觉。
她有她该走的穷途。
项嘉窸窸窣窣地起来卸妆洗澡。
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把自己洗干净。
她大抵也被老观念影响,有点儿强迫症。
热水器有点儿毛病,出来的水忽冷忽热。
伪装被洗干净,白皙净透的肌肤,不笑也精致妩媚的五官,她一眼都不想往镜子里看。
胸口过于饱满,腰身怎么吃也不算粗,大腿倒是胖了些。
她分开双腿清洗私处,越洗动作越重。
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程晋山忽然敲门。
“怎么大半夜洗澡?我要上厕所。”他毫无做客避难的自觉,大剌剌提要求,“快点儿,憋不住了。”
项嘉抹了把脸上的液体,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回:“还得会儿,你出去上。”
“你要把老子冻死?”程晋山语气不善,又重重敲了两下门。
似乎猜到她在顾虑什么,他又欠揍地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他才不喜欢姐弟恋。
再说,她脾气又臭又硬,下手也重,他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罪受?
项嘉还是不肯开门。
她本能地护住胸脯,扯下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好,慢慢蹲下,看向没什么防御作用的磨砂玻璃门。
湿漉漉的黑发间,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听见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她抖了抖身子,恐惧地闭上眼睛。
程晋山抓了抓裤裆。
妈的,晚上喝的米酒汤圆太多,真的要憋不住了。
他自认倒霉,披上外套,趿拉着超市十块钱买的露脚拖鞋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捎上钥匙,又弯腰收拾垃圾桶里半满的垃圾。
因为好不容易揪到项嘉的错处而沾沾自喜,他刻意放大声音:“怎么回事?新年不能留垃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砰的一声,他重重带上门。
项嘉筋骨一松。
她长长吸了口气,脸从胳膊里抬起,又一次活了过来。
黄桃糖水
大年初二晚上,虞雅被放回来。
不过几天没见,精气神却已经大不如前。
头发委顿地披在肩上,没有化妆的小脸气色很差,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眼红红的,不敢抬头看人,踮着脚尖走上来,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猫。
进屋没多久,她换了条暴露的深V贴身短裙,急匆匆出门找活。
项嘉拦住她,轻声劝说:“大过年的,也不休息两天?”
再说,嫖客也要过年,这时候去哪儿寻客户?
虞雅没忍住,蒙着脸小声抽泣起来,哭腔浓重:“还……还罚了我五千块钱,这两天就得交上去……”
项嘉叹了口气,头一次将她带进自己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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