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做起来挺麻烦。
肥瘦相间的五花带着肉皮,冷水下锅,加葱、姜、花椒、八角煮出浮沫,捞起来冲干净。
这一步的目的是去除血水和腥味。
接下来放进滚水里小火慢煮,最少煮一个小时。
筷子轻轻一戳,能够将肉方戳透,火候才差不多。
再度捞起,晾到半干,牙签扎出无数小孔,用生抽、老抽、蚝油、白糖、料酒调成酱红色的料汁,里里外外抹一遍上色。
红白相间的五花变成统一的赤红色,看起来鲜亮不少,令人食指大动。
等表面那层酱汁干得差不多,另起油锅,放进去炸。
这一步算是危险操作,肉皮富含油脂与水分,陡然接触热油,“砰砰砰”发出巨响,汁水四溅,每一滴都是杀伤性武器。
所以,你得将锅盖盖上,用耳朵仔细捕捉里面的动静,精准判断油炸的火候,在适当时机掀开缝隙,快准狠地伸筷子进去,给它们翻个儿,确保四面炸透。
炸好的肉方立刻丢进冷水,泡上半个小时。
肉皮皱起,形成漂亮的虎皮。
这时候再冻进冰箱备用,或者直接上锅蒸。
腐乳肉比梅菜扣肉稍微简单些,省去调味环节。
肉方切成薄片,肉皮朝下均匀摆进海碗里,打开一瓶王致和红油腐乳,夹两大块腐乳放在肉上,用勺子碾碎抹匀,再倒叁勺红润亮堂的腐乳汁进去。
除此之外,任何调料都不需要放。
用小火结结实实蒸上两叁个小时,特殊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香而不腻,烂而不碎,两叁片夹进馒头中间,再舀一勺肉汁,是热量炸弹,也是下饭神器。
项嘉将腐乳肉热好,饺子也煮好,一起端上饭桌。
馒头管够,饺子在盘子里堆成高高的小山,怎么看怎么像断头饭。
程晋山罕见的没什么胃口,夹起饺子慢吞吞地吃了一会儿,挑起凤目问她:“真的在做人口普查?”
“嗯。”项嘉点点头,撒谎撒得连自己都当真。
“如果到时候你不在家,我不开门不就结了?”二极管生物果然脑回路清奇,“你在家的话,就帮我糊弄糊弄他们,实在不行,我爬窗户躲出去,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说来说去,还是要赖在这里。
他做完自我开解,胃口也见好,拿起个馒头,从叁分之一和叁分之二处分别掰开。
接连往里面塞了五六片扣肉,做成个巨无霸,他张大嘴巴,用力咬下去。
项嘉沉默了一会儿,等他吃得差不多,终于开口赶人——
“程晋山,风头也躲了,年也过了,明天一早,你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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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什么要收留程晋山,连项嘉自己也想不明白。
她不怕他的胁迫,也看出他没什么文化,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事实上,随便耍个心眼儿,便可轻松甩掉他。
可是,或许是一个人的日子太孤寂,太难熬,热热闹闹的过年氛围又放大了这种感觉……
总之,鬼使神差的,她留下了他,还忍耐了这么长时间。
就好像穷途末路的人撞上一条流浪的疯狗,一人一狗对峙半天,它没有咬断她的脖子,她也没有捡起石头砸过去。
疯狗别别扭扭地跟着她回来,借她的房子遮风挡雨,还在这里蹭吃蹭喝,拆家撒野。
偶尔帮她吠两声恶邻,便是它的唯一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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