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地呼喊她的名字。
程晋山在废弃厂房的楼顶找到她。
女人站在烈烈寒风中,对他凄惨一笑,扭头就跳了下去。
他冲过去,拼命抓住她的手。
可琴姐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亮光,摇头求他放手:“山子,姐活够了,别管姐……”
他眼睁睁看着她坠落,骨头戳进血肉,嘴角流出鲜血。
她亲弟弟来领尸,没有看她一眼,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程晋山,问他为什么存款只有一丁点。
他像疯狗一样和年龄相仿的少年厮打起来,眉骨被砖头砸出疤痕,也给白眼狼开了瓢。
青橄榄滚了一地。
程晋山顶着满脸的血,捡起一颗咀嚼。
真是甜的。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到底要尝过多少悲辛滋味,才能对这玩意儿甘之如饴?
如今,悲剧重演。
他蓦然从回忆中抽离,睁大弧度上挑的凤眼。
冷风呼啸而过,太阳毒辣地照在脸上、身上。
本能反应快过思考,大半身体扑出护栏,悬在令人惊恐的高空。
他抓住了她。
他抓住了蝴蝶。
冰杨梅
预料中的疼痛和解脱并未降临。
手臂传来被拉扯的疼痛。
身体像钟摆晃来晃去,头发被风吹乱。
项嘉反应了几秒,和程晋山四目相对。
她颤抖着嘴唇,轻声道:“放开我……”
可程晋山假装听不见。
养不熟的狗,这会儿还来了脾气。
他死死抓住她的左手,面容因吃力而变得扭曲。
牙缝里逼出一个一个字,带着毫无教养的命令:“把那只手给我!”
好歹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又不是真正的蝴蝶。
两只脚死死绊住第二级栏杆,窄腰折成锐角,皮肤被滚烫的铁质熨得发红。
他撑不了太久。
项嘉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怒火。
让她顺顺当当地死掉不行吗?
她给他吃给他穿,教过他那么多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他凭什么恩将仇报?
“我让你放开我!”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情绪罕见失控,“你逞什么英雄?”
她甚至不太熟练地爆了粗口:“谁让你多管闲事?你……你他妈有病?”
“闭嘴!”程晋山忽然大吼出声,“我让你把手给我!”
天气太热,神经又极度紧绷,手心渗出湿淋淋的汗水,减轻摩擦阻力。
感觉到那只细瘦的小手有溜走的趋势,他发了急,修长身躯不要命地往下探。
项嘉挣扎起来,想要甩脱他的束缚。
晃动幅度越来越大,两人如同悬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摇摇欲坠。
热辣汗水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滴在她不施脂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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