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睛,冷笑道:“程晋山,你要给我陪葬吗?”
非亲非故,值得这么拼命?
程晋山见她不肯配合,不退反进。
他蹬着护栏往上蹿了一步,双脚卡住最高那截栏杆,像位杂技高手一样,倒吊在二十多米的楼顶。
身体下落的那一刻,他眼疾手快地捞住纤细手腕,咬着牙把她往上拉。
整具身体的重量凝聚在一条手臂上,他又拽得用力,项嘉痛得冷汗涔出,挣扎的动作也缓了缓。
“把手给我。”程晋山再度重复,神色狠厉,带着不顾一切的疯劲儿,“要么,咱俩一起死。”
他的体力虽然比普通人好一些,也有耗尽的时候,僵持几分钟,已到强弩之末。
项嘉急促喘息。
越来越多的汗水滴落,眼睛被咸涩液体浇淋,被毒辣日头炙烤,根本睁不开。
她并不想拉人下水。
女人垂下头颅,像一只承认失败的天鹅。
她缓缓递出右手,接受少年的拯救。
程晋山心里一松,牢牢抓住她。
他没有那么好的肌群力量,无法带着她回到天台,只能大声呼救。
没多久,唐梨赶过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两个人拖上地面。
两手酸痛,不听使唤,程晋山仰面倒下,做了项嘉的人肉垫子。
可项嘉完全不领情,刚刚稳住平衡,立刻爬起身,冲向另一侧栏杆。
她还要跳楼!
唐梨尖叫一声,看见程晋山猱身而上,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从身后扑倒她。
两个人在灰尘中滚成一团。
项嘉用力推搡少年结实坚硬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以为这样是为我好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秒都活不下去?!滚!滚开!”
她甚至张开嘴唇,往他肩膀狠狠咬下去。
皮肉很坚韧,却敌不过牙齿。
浓郁的血腥味塞满口腔,泪水也糊了满脸,项嘉激动得直发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唐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哭出声:“项嘉姐……项嘉姐你到底怎么了啊?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程晋山疼得跟着哆嗦,两只手却强横地抱紧项嘉,把她搂进怀里。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心里难以倾吐的伤痛,她呼之欲出的绝望,心也跟着直直坠落下去,跌进深渊。
他这人笨,土,没文化,又不懂女孩子心思,能做的很有限。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他在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
却挑了个最不合适的时机表白。
“我喜欢你……”程晋山粗鲁地摸了摸项嘉已经不再柔顺的长发,“项嘉,我喜欢你。”
“活下去,只要你愿意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单纯的少年,企图用炽热的爱意挽留她,打动她。
可回应他的只有冷笑和鄙夷。
项嘉将他归入无数居心叵测的男人群体,说的话像刀子直扎心脏:“喜欢我哪里?脸还是身子?想跟我睡觉就直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她大意,以为他还是个孩子,以为那些朦朦胧胧的好感是正常反应,只要没有说出口,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可她忘了,男人都卑鄙肮脏,所有的善意,背后都有龌龊目的。
就连程晋山,也不会例外。
程晋山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应该转身就走,潇洒得头也不回。
满打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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