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接到了穆心兰从医院拨来的求助电话。
穆心兰在电话里跟他说,穆于不见了。
彼时他刚因穆于将他电话挂断而生气,他早就猜到以穆于刨根究底的性格,迟早会让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难以维系。
周颂臣只需要顺着穆于,将这段脱轨失控的关系重新推回正道上。
他不相信穆于舍得离开他,他们可以跟从前那样,做回有过“亲密接触”的好友。
虽然那时他没能摆脱穆于对他的莫名吸引力,但他相信时间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而穆于仍会像从前那般坚定而明确,永不知疲惫地爱着他。
就好像行星永远遵循着天体的引力,在既定的路径围绕恒星旋转,四季更迭,日夜交替,永远不会离开,正如过去的那十年。
通话中穆于说的那些话,在周颂臣看来不过是气话而已。
周颂臣在电话被挂断后,气恼地没再拨打回去。
他在等着穆于冷静下来,同他认错,他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原谅穆于。
然而穆于的来电没能等来,却等到了穆心兰的电话。
穆心兰用一种恐慌的声音问他,穆于是否有联系过他?
那时周颂臣才知道,穆于因为骨折导致定段失败,进了医院。而就在他们结束的那通电话后,穆于从医院里失踪。
周颂臣赶往医院时,穆心兰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被护士扶着在旁边喂着葡萄糖。
她面色煞白,担心穆于因为定段失败,冲动地做了傻事。
穆心兰抓着周颂臣的手,说话都变得颠三倒四:“我该看出他不对劲的,他把自己脖子都抓烂了,还一直哭,他说他想吃水果,我回来床上都是血…… ”
院方告知穆心兰,穆于是自己办理了出院。
穆心兰拨去的所有通话皆被挂断,这时周颂臣才发现,自己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已经被穆于拉黑了。
周颂臣不相信穆于会干蠢事,但穆心兰的恐慌好像传染给了他。
学校、闫路棋社、穆于不开心时会躲的公园,周颂臣通通找了一遍。
直到穆心兰告诉他,警方联系上了穆于,穆于没有做出蠢事,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到他们。
周颂臣也有点生气了,穆于拉黑了他,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主动低头去联络穆于。
起初,他们都以为穆于的离开只是暂时的。
定段虽然失败,但书还得继续读的。等这个月过去,学校开学,穆于总得回来继续上学。
可他们又一次想错了,穆于不仅没有回来,还自作主张地休学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周颂臣找了陈路、江莱,甚至千方百计地寻到了牧野的联系方式,这些人都表示自己不知道穆于在哪。
周颂臣不相信,除了人在国外念书的牧野,他追到陈路的学校,查到了江莱的住处,甚至在江莱的警惕目光下,硬闯进对方家中,逼得江莱报了警。
直到警察来前,周颂臣仍觉得穆于会出现,穆于不可能对他坐视不理。
带着一种盲目的自信,再次踏足派出所时,周颂臣不为自己作出任何辩解。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派出所的入口,等待着穆于的露面。
不知是否因为他望着大门方向,期待穆于到来的行为过于明显,最终江莱选择放弃追究。
周颂臣听到江莱跟警察解释他们两个本就认识,试图将这个事定性为朋友之间的吵架时,他主动开口道:“我不认识她,擅自进入他人住宅行为也属于违反治安管理,要受到行政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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